空氣凝固的就像是玻璃，在這一撞之下，玻璃碎裂開，帶動了玻璃上的風暴與雷霆之繪卷一起碎裂掉。
“撤離吧！”
澤法雙腳落地，猛地往側方移動，出現在了艾恩跟前，再次一拳轟擊上去，將一道雷霆給打崩掉。
“艾恩，帶著人撤退！”
“澤法老師！”
艾恩驚喜道：“您，您我不走，我想和您一起戰鬥！”
“這是命令！你連老師的話都不聽了嗎！”
澤法雙拳湧動，直打向轟擊來的風暴與雷霆，大喝道：“老夫會保護你們，直到你們安全撤離！”
狂暴的風，凶猛的雷，在這一刻儘數被擊碎。
但也就在此刻，澤法的雙臂明顯被割出了鮮血，以及還有雷霆打出的焦黑。
自然的力量，沒那麼好對付的。
澤法的嘴角溢出鮮血，但卻越咧越盛：“老夫可是正義的英雄！”
“澤法老師！”
艾恩抿住嘴唇，強忍淚水，看著如鐵壁一般擋在跟前的澤法，轉身就跑。
風暴停止。
黑雲散落。
薩格的身形緩緩落地，同樣咧開獰笑。
比起剛才，他的霸氣更強了，比去年在羅格鎮遇到的還要強一些。
澤法緩緩閉上眼睛，深吸口氣。
他說的沒錯。
與信念與正義無關，隻是自己不夠強而已。
他改換的理念，想要依靠著‘終點’來摧毀新世界海賊的理念，其實早在見到薩格的那一刻就煙消雲散了，隻是那一口惡氣在撐著而已。
因為能不能毀掉新世界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薩格是從東海出來的。
並不是新世界成就了他，而是像薩格這樣的人，成就了偉大航路。
沒了新世界，照樣還有海賊。
而在確定了他不是薩格對手的時候，也的確失去了意誌，產生了不想再反抗的情緒。
可是他就好像是逼著自己要做決斷一樣
那種大範圍的殺戮，他也不想見到，而薩格的話，不得不承認也點醒了他。
他的確不適合殺戮，不管怎麼去強行承認，他還是更適合‘不殺’一些。
澤法，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
做個不殺的正義英雄，也是他從小到大的信念！
既然完不成現在的目的
鋥！
閉上的眼複又睜開，澤法的眼瞳閃爍出屬於見聞色的紅光，直視著薩格，道：
“薩格小鬼，這就是你要做的嗎？讓老夫重拾信心，你到底要做什麼？”
“殺掉你而已。”
薩格笑道：“但是我對弱者確實沒什麼興趣，弱者是不值得我花心思的。對於你，我認為你不該是弱者。”
“哦？你認為老夫能夠擊敗你？”澤法笑了笑。
“哼哼哼強弱之分，不僅僅包括力量。”
薩格一隻手虛張，“除卻力量之外，意誌、膽氣、地位、勢力、財富，這些大大超過普通人的存在，都並非弱者。”
他看向澤法，沉聲道：“你現在的意誌，值得我動手一殺！”
“看來老夫還要謝謝你啊”
澤法搖了搖頭，細細看了眼薩格，歎了口氣，“卡普說得不錯，你這樣的家夥，當海軍也會是一名好海軍吧。”
“謔哈哈哈哈！那種事，二十一年前就沒得選了。”
薩格大笑出聲：“我早跟你講過，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裡。現在，奮儘死力，用足精神，與我宣戰吧！我們攻守易勢了澤法！”
他突然朝天一指，那陰沉泛著雷霆的天空，突然的亮出了一顆極為明亮的星星。
哪怕現在還是白天
“看到了嗎，你的死兆星在閃耀！”薩格獰笑道。
澤法渾身一震，腳步重重一踏，雙手的霸氣如風卷一般纏繞。
“來吧，薩格小鬼！！”
土地被他踏出一道凹陷，他的左拳往腰間收束，右手的義肢張開，如炮彈一般奔射朝前。
滋滋
收攏的左拳中，突兀的綻放出兩道黑閃來！
武裝色極致化！
經過迷茫、墮落、恢複階段的澤法，此刻展露出幾分巔峰時的架勢！
海軍大將，沒一個好相與的！
呼！
薩格同樣踏開腳步，在那瞬間，一團白繭包裹住他，一起撞向了澤法的拳頭。
“百鬼襲豪刃！！”
嗤！！
澤法的拳頭在往前進時停住，就在他跟前，薩格紮著馬步，一記手刀直貫穿澤法的胸膛正中，一直破到後背，讓泛著黑紅閃電的手刀透了出去。
滋滋
薩格的頭發化為熾白之焰，臉頰兩側各多出三道霸氣戰紋且一直往下延伸，周身都閃爍著黑紅色閃電。
“全形態·三十倍。”
他嘴角勾起，“本來想對你使用有情破顏拳的，不過仔細想想，接受痛苦應該更適合你吧。”
澤法的嘴角像是水流傾瀉一樣，不斷的有鮮血從中湧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麵。
拳頭上的霸氣，也在此刻消散掉。
“這可真是”
他微微歎了口氣，也咧開嘴角，“十分強大的力量啊，早就想對你說了，你這特殊的勁力打人確實很疼啊。”
“應該的，對付我，你沒有任何勝算。”薩格說道。
“那可說不定。”
啪
消散了霸氣，但一直維持著往前進的拳頭，敲擊在了薩格的腦袋上。
澤法像個頑皮的老頭一樣眨了眨眼，齜牙笑道：“我還是攻擊到你了。”
薩格愣了愣，隨即泛顯猙獰，“倔強的老頭，了不起！”
嗤！
他將手臂抽出，順勢甩開了手上的鮮血。
澤法也沒有隨著這動作而倒下，而是站定不動，目光直直看著薩格後方的島嶼邊沿外的寬闊大海。
自他身後，是已經跑上了船，已經開始往海麵上駛離的neo海軍。
“喂”
他輕輕張口，“作為敵人，你覺得我這一生如何。”
“誰管這個啊！”
薩格轉身就走，“我隻知道，你已經死了！”
“還真是你的作風”
澤法輕輕一笑，望著逐漸恢複正常形體的薩格，又顫抖的抬起手，從腰間位置拿出了一根煙葉，顫顫巍巍，用儘全力的叼在了嘴裡。
“居然被一個年輕人教訓了，我還真是”
……
“正義的英雄，z！！”
那個在港口處，右手上綁著木頭，打跑了欺負人的壞蛋的小孩，高舉著手臂，說出了年幼時的話。
……
“老了啊”
年老的老頭，發出深沉的歎息，保持著叼著煙葉的姿勢，站在那裡逐漸僵硬。
“不追嗎？”
莉莉將白雷收入劍鞘，看向走過來的薩格。
“你的劍都收起來了，就不要問了。老家夥最後展現了自己的魄力，我也不會那麼不近人情，死人的麵子，我會給的，回去吧。”
他帶著人一直走到登陸地，而在那裡，莫名的多了一層冰麵。
“來多久了，庫讚。”
薩格一腳踏上舷梯，這才轉頭看向冰麵上，那個雙手插兜，靠在自行車上，還帶著一隻大企鵝的流浪漢。
“在澤法老師剛恢複的時候，還沒有敘舊呢。”
庫讚撓了撓頭，掃了眼海賊當中，被阿金抓住的賓茲，“那個家夥不能放嗎？”
“已經放很多了，這家夥我有用，怎麼，你要跟我打一場？”薩格說道。
“啊啦，算了吧，挺好的”
庫讚想了想，說道：“放任那個強老頭做下去，不出一年，他就要死在我們這些弟子的手上了。這樣的話，想一想，死在你這個大海賊手上，也還不錯。”
他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至少這一次是真正的堂堂正正。謝了，薩格。”
薩格冷笑一聲，踏步走進了死兆星號內，眼見著海賊們全都上船，庫讚這才邁動腳步，踏上了這座島嶼。
“喂，庫讚。”
也就這時，船上突然丟下來一個東西。
庫讚下意識伸手一接，就看到了一瓶酒。
上麵畫有水滴氣泡圖案，寫著‘jerez’的酒。
庫讚轉頭一看，正好就見到薩格的身形從船側離開，死兆星號收回舷梯，整艘巨大黑艦快速轉向，同時響起了一個聲音。
“代我敬他一杯。”
……
死兆星號上，蕾妮蒂亞好奇的探頭看過去，“薩格，你剛才丟的是什麼啊？我好像沒見你喝過。”
“赫雷斯雪莉，窮酸酒。”
薩格笑了一聲，又想了想，微微歎氣，“也適合那種迷茫的責任之人。”
“澤法”
莉莉看著逐漸遠離的島嶼，說道：“除了最後很可怕之外，其他的時間都不足為慮，這就是意誌的衰弱嗎？”
講句不好聽的，羅格鎮的澤法，莉莉或許還有危機感，可是在島嶼上遇到的澤法，不要說薩格，她感覺自己都能殺了他。
但那個最後時刻，反而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解脫
還是什麼？
“莉莉，意誌的衰弱是很可怕的，人要是徹底沒了意誌，甚至是會變醜的。”
薩格哈哈笑道：“我可不希望過了幾十年，你變成了一個乾巴巴的，用著枝條當劍亂甩，渾身上下黏糊糊的女無賴老太婆。”
“才不會變成那樣！”
莉莉一想起那種姿態渾身上下都是一麻，感覺有電流竄過一樣。
“死也不會的！”莉莉咬緊牙關，叫道。
薩格聳了聳肩，靠在了護舷上，抬頭看著天空，又想到了什麼，嗤笑道：“堂堂正正？那可真他媽的有趣啊。”
想起來，那個強老頭的生平。
年輕時候被人背刺，沒了家人。
中老年時又被人背刺，沒了學生。
現在還是被人背刺，連生涯都沒了。
一個老海軍，成天被人背刺算什麼？
死在自己手上，薩格完成了他說過的話，同時也不算辱沒這個老頭了。
沒過多久，澤法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前海軍大將，現任海軍遊擊隊大督查，澤法！
在新世界德赫巴斯島，與‘天災’諾頓·薩格激戰，最終因保護部下撤退而戰死！
縱觀澤法一生，教出了海軍很多的中堅力量，真正的讓海軍走向了黃金一代。
其本身以‘不殺’而聞名大海，一雙拳頭縱橫大海，更是被稱之為‘黑腕’。
而更多的，是由海軍向世界宣告，這是一位
正義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