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交談聲在房間內回蕩,兩名巨人分彆站在一張長桌的左右,全息投影在室內投下了藍色的光。一個紅點正在那遍布陰森尖塔與堆疊建築物的巢都內迅速移動。
“你勸過他嗎?”多恩在一陣沉默後如此問道。
“我隻是說我可以提供幫助。”費魯斯平靜地回答。
“僅此而已,但他拒絕了。我猜他是覺得強權所帶來的新秩序和這個巢都內現有的並無太大差彆,至少那些工人們是分辨不出來的,他們隻會以為我們是另一種用暴力來統治的機構。”
“從某種層麵來說......”多恩搖搖頭。“我們就是。”
“但他現在所做的事和用暴力來摧毀一切也沒什麼區彆。”
費魯斯不由得歎了口氣,他麵前擺著一個精致的漆黑長盒,是木質的,表麵有細致的雕文。
“他是諾斯特拉莫人。”
羅格·多恩抱起雙手,仔細地觀察著全息投影上那個紅點的移動軌跡。他說:“這點小小的區彆就足夠改變許多事了。”
“他塑造了一個意象。”
費魯斯皺起眉:“一個恐懼的意象,一個複仇的鬼魂——在黑暗中行動,替那些枉死者複仇......康拉德講述這件事時我還以為他是在講什麼久遠的傳說故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所以呢?”多恩問,他在問這個問題時一直盯著他的兄弟。
“所以,一個意象能改變什麼?”費魯斯緩慢地回答。
“一個意象難不成就能喚醒那些麻木的人?康拉德說過火焰的事,但我根本就不清楚這火焰要如何在一個成日暴雨的世界裡如何保持燃燒。”
“鉕素。”
“......什麼?”
多恩平靜而緩慢地朝他的兄弟點點頭,下巴抬起的幅度是那麼的令人信服:“鉕素火焰。”
費魯斯的表情終於變得有些古怪,他深吸一口氣:“這是個玩笑嗎,羅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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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開玩笑。”
“但我剛剛所描述的火焰並不存在於現實世界,它不是真實的火焰,是一種精神或反抗意誌之類的——你不能用鉕素來舉例反駁我。”
“我可以。”
“你不能。”
“我已經反駁過了。”
羅格·多恩認真地說。“鉕素火焰的確可以在雨中燃燒——而你又憑什麼假定他燃起的那種火焰不能在諾斯特拉莫的暴雨中燃燒呢?”
“因為......”
費魯斯愣住了——是啊,憑什麼呢?
他低下頭,認真地思考了一會,隨後便同意了他兄弟的話:“或許你是對的,羅格。”
“不。”
羅格·多恩卻又在此刻搖了搖頭,他的反應讓費魯斯皺起了眉,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對的,我隻是提出一個假設而已,費魯斯。”
“假設?”
“是的,他到底能不能成功,我們都不可能有答案。諾斯特拉莫的複雜程度對我們來說也是生平罕見。”
“實際上,你我都清楚,一個以人為食甚至形成風氣的世界在正常情況下應該被如何處置。若不是康拉德明顯地想要改造這裡......”
他停住話,費魯斯默默地點了點頭。
“總之——”
多恩用雙手撐住桌麵,凝視起了全息投影。“——還是談談彆的吧,談論一個一歲半的孩子試圖改造這樣的一個世界總讓我覺得很奇怪。”
“他也不是沒有幫手。”
“他的幫手遠比他悲觀。”多恩麵無表情地說。“而他那些即將趕來的幫手......他們的想法恐怕也不會多麼積極。”
“康拉德是他們的基因原體。”
“我也不是沒有被我的副官反駁過。”
多恩搖搖頭。“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隻是因為對基因之父的服從就能抹殺關於正確與否的認知,那麼,這未免也太悲哀了一些。”
“的確如此——不過,你是在暗指第八軍團可能直接對整個諾斯特拉莫發動大清洗嗎,羅格?”
“我不是在暗指,我就是這麼覺得的......而一旦他們抵達,我們就要離開。”
多恩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他皺起眉,灰白色短發下的那雙眼睛微微眯起:“你覺得一個一歲半的孩子能夠抵擋得住他那些罪犯兒子嗎?”
費魯斯沉默了一下,隨後竟然輕笑了一聲。
“放心好了,羅格。”
迎著多恩不解的眼神,費魯斯讓自己麵上那原本應該一閃即逝的微笑停留地更久了一些。
他說:“康拉德是非常敏銳的——有關這點,福根會同意我的說法。而且,就算這件事真的發生,卡裡爾·洛哈爾斯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羅格·多恩麵無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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