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對他緩慢地頷首,以示自己的尊重。阿庫多納值得這麼做。
福格瑞姆皺起眉。
“——怎麼了?”他問,已經變了副語氣。“你這幅表情可不多見。”
“......禁軍們,在出動。”阿庫多納乾澀地說。“全副武裝。”
福格瑞姆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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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康拉德。”
費魯斯選擇用這句話作為他的開場白——他已經在心底預演過很多次,但是,費魯斯最終還是決定用這句簡單的話來問候。
它簡單、直接,而且也不失態度與禮儀。
“費魯斯!”康拉德微笑起來,同時讓開身體好讓他的兄弟進入房間。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股親昵與信任,意識到這點居然讓費魯斯有些難堪。
鋼鐵之手惱怒地皺起眉——你是怎麼回事?
“費魯斯?”
“......你很用功啊,康拉德。”費魯斯岔開話題。“那麼多筆記?是福格瑞姆故意給你留多了課後作業嗎?”
“什麼?不,當然不!”
康拉德·科茲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畢竟,費魯斯·馬努斯此刻的口氣變得非常冷冽,他甚至懷疑他們要為這個打一架。
蒼白的巨人連忙解釋起來:“我隻是借了幾本書,多寫了一些筆記而已!這和福根沒關係的!”
費魯斯挑起眉,他注意到,康拉德·科茲曾扔出去的那顆吊墜,如今又回到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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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費魯斯點點頭。“總之,我是來給你送刀的。”
他將右手從背後拿出,那黑色的精致木盒立刻吸引了科茲的注意力。
唯獨在這個時候,他才表現得有些符合年齡。費魯斯滿意地哼笑一聲,將木盒塞進他手中,隨後便漫步到了科茲的書桌前。
“介意我看看嗎?”他背著手問。
“當然......不......”康拉德·科茲魂不守舍地回答。
費魯斯·馬努斯笑了——儘管是背對著他的兄弟的,沒讓任何人看見,但他的確笑了。
低下頭,鋼鐵之手開始翻看那些筆記。他的動作非常小心,每次拿起紙張都如同對待珍寶般輕柔——實際上,他的確是將這些寫滿字的紙張視作珍寶對待的。
這些紙記載了一個靈魂快速成熟的過程,記載了一顆求知若渴的心,也記載了他的善良。
費魯斯幾乎歎息了起來——卡裡爾·洛哈爾斯,你是如何將他保護得這麼好的?
他不禁問了自己這個問題,同時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幾分鐘後,他便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做不到這件事。費魯斯平靜地想。我不可能做到的,我絕不可能讓康拉德·科茲成為如今的模樣,實際上,如果我落在這裡......
他歎息一聲。
......我就不會是我了,我會變成除了費魯斯·馬努斯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環境對人的改變,是如此潛移默化,又是如此巨大。費魯斯不禁開始想象起了一個他們不曾失散的世界,兄弟們的麵容在他心中閃耀,每個人的眼睛都是那麼富有活力......
是的,儘管費魯斯·馬努斯不善言辭,也不怎麼熱衷於和他的兄弟們打好關係,但他是愛著他們的。
“費魯斯?”
康拉德·科茲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鋼鐵之手隱含笑意地轉過身,看見一張仍然帶著驚喜與快樂的臉。
“謝謝你!”蒼白的巨人興高采烈地說,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刀刃,它順從地貼合著他的掌心,有如生來就該在那裡般自然。
珍珠白的寶石在漆黑的皮質柄上閃耀著光,與刀身的銀色相得益彰。它很美麗,而且也很致命。
費魯斯不由得再次開始感謝福格瑞姆——他很清楚,若是他來,他是絕對做不到讓它如此完美的。
“不必感謝我。”鋼鐵之手笑著頷首。“隻是一點小忙而已......”
他笑著,康拉德·科茲也笑著——這本是個溫馨的時刻,然而,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卻打碎了一切。
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是福格瑞姆。
“費魯斯,康拉德!快出來!”他急切地呼喚。“快!”
科茲茫然地轉過頭,隨後又將頭轉了回來。
“怎麼了,費魯斯?”他問。
費魯斯·馬努斯沒有回答,隻是緩慢地眯起雙眼。
我也想知道怎麼了。
他走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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