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羅伯特·基裡曼沉默地比誰都要久。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分清楚康拉德·科茲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科茲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在諷刺他,又或者是二者皆有。
緊接著,他聽見有人在他左手邊將刀叉慢慢地放了下來。
“我覺得你不用這樣做,康拉德。”安格朗低沉地說,他那被摧殘過的嗓音極具辨識度,此刻正在第八軍團昏暗的宴會廳內回蕩。
夜幕號上的任何地方似乎都是如此昏暗,永遠不會真正的明亮,但是,這些光亮卻也不會消逝。它們微弱的存在,微弱的照亮黑暗與黑暗中的人。
它們不是真正的、明亮的光芒,但它們做的事和那種光並無區彆。
“做什麼?”康拉德·科茲反問。
“以你的年齡來說,你正在承擔一些你本不應該承擔的事。”安格朗緩慢地說,他舒展著麵部肌肉,確保他的五官沒有太緊繃。
他不想讓他的表情成為一種可能招致誤解的影響,屠夫之釘一如既往地給予著他疼痛,但這無所謂,他現在隻需要釋放珍貴的善意。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兄弟?”康拉德·科茲挑起眉。“你想說,以我的年齡來說,我犯錯是可以被理解,可以被原諒的嗎?”
“不。”安格朗回答。“任何人都應該為他們的行為負責,更不要提你還是個基因原體。你做了錯事,就應當道歉或付出代價。我想說的是,以你的年齡來說,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他低下頭,淺藍色的眼睛裡帶著一種讓基利曼和康拉德·科茲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情緒。
“所以你完全不必強迫自己用這幅扛著責任的態度和我們交流。”安格朗看向基利曼,又看回終於不再平靜的康拉德·科茲,朝他們點了點頭。“我們是兄弟,不是嗎?”
“.”
康拉德·科茲沉默著靠在了椅背上,緩慢地歎了口氣。他的表情沒有變化,隻是顯得有些舒緩,而從那些最細枝末節的地方,羅伯特·基裡曼能看出一種罕見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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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的確是兄弟。”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如是開口。
“但是,我的年齡並不代表什麼。我沒有強迫自己扛起責任,我本身就應該承擔它們。我是第八軍團的軍團長,也是他們的原體,根據帝國的法律,諾斯特拉莫未來也會成為我的母星。我需要對很多人負責,所以我才無法原諒我自己的失控。”
他終於看向羅伯特·基裡曼——與他對視,這一次,馬庫拉格之主沒有逃避。
“在那個瞬間,我扔下了責任,因為一些我已經無法承受的刺激你會不會真的攻擊卡裡爾,我其實並不在乎,我隻是不能眼見著這一幕發生在我眼前。在我的記憶裡,他已經重傷瀕死三次了,有兩次甚至是真的失去了生命體征”
康拉德·科茲沉默地再度低下頭,黑色的長發垂落額前,遮住了他的眼睛與半張臉,蒼白的皮膚隱藏在昏暗的燈光之下,若隱若現,仿佛鬼魂。
“我想我無法再承受另一次了。”他就這樣低沉地說道。
——
+你何時才能抵達?+
+三天,如果你需要更精確的描述,那麼,五十九個小時。+
卡裡爾搖了搖頭。
+諾斯特拉莫的軌道上現在停留了三支不同的軍事力量,極限戰士,戰爭獵犬,以及第八軍團。如果帝皇幻夢號也一起停泊.你確信這件事不會被賦予更大的政治意義嗎?+
+政治本身隻是一種虛妄而無意義的東西,它存在的意義隻有一個,而這個意義是由我親手賦予。+
人類的帝皇用他的靈能冰冷地敘述,+因此,你不必擔心那些可能的流言蜚語。+
+還真是一個冷酷的皇帝聽見你這種語氣還真讓我有些不習慣。+
+你應該習慣,尼歐斯才是少數,多數情況下,我都是一個懷揣著可怕野心的暴君。我曾被許多人咒罵過,他們說,我會因為我的野心讓全人類萬劫不複。+
卡裡爾笑了。
野心?他不會用這個詞來稱呼帝皇對人類未來所設想的願景,這個詞和它比起來太渺小了,小到甚至無法進行對比。
+不過+,人類的帝皇再度開口,+我的確對這方麵很擔憂,大遠征必須儘早結束。+
+你還是先趕到再說這些吧,我們麵談。+
+我會儘快的。+
卡裡爾掛斷通訊,開始在第八軍團之主的辦公室內等待。宴會遲早都會結束,而他還有一場談話需要午夜幽魂的參與。
蒼白的巨人用手指敲擊著桌麵,表情很平靜,卻有隱藏的苦澀在漆黑的眼底沸騰。
ok,這個月的更新結束了,二十七萬多字的更新下個月再見。
順帶一提,明天我隻會更新4k字保住全勤,因為明天要去看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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