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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一點。”康拉德·科茲說。
機仆呆板地移動了雙手,它那慘白的手臂在空氣中僵硬的舞動了一下,帶著一幅畫作於牆壁之上靜悄悄地移動了數厘米距離。
“嗯還是往右邊來一點吧。”夜之主沉思著說。
機仆立刻響應了他的命令,它那簡單的頭腦無法違抗任何直接來自康拉德·科茲的話語。神經元被刺激,它的手臂則再一次舞動了起來,嘎吱作響,令人不禁聯想到一台年久失修的機器。
畫作再次移動,而科茲仍然沒有滿足。
他皺起眉,開始覺得這幅畫掛在哪裡都顯得彆扭了。機仆轉過頭來,用一對赤紅的電子眼凝視著他,等待著下一個命令,夜之主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多謝你的幫助。”他溫和地說。“但是,我還是自己來吧。你可以離開了,g-2-173號。”
機仆彎下腰,將畫作放下,默不作聲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科茲低頭凝視著這幅畫,表情罕見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畫中的人穿著宮廷式的長靴馬褲和緊身貴族上衣,甚至還佩戴了一把擁有金色護手的銀質刺劍。
黑發紮起,在腦後形成了一個劍士單馬尾,那張蒼白的臉上有種絕對不會出現在正主臉上的高傲神情。他站在陰影之中,背後隱有一輪暗淡的月亮冉冉升起。
是的,這幅畫上的人是康拉德·科茲。
泰拉方麵送來了這幅畫,據說是一群畫家送來的作品,他們搞了個藝術盛典,畫出了數千幅原體畫作。每一幅都會經過他們各自的評選,那些最優秀的作品則會被送給各位原體。
但問題就在這裡,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康拉德·科茲,隻是根據一些小道消息捏造出了這麼個形象。
夜之主實在是難以理解這群藝術家為什麼會將他畫成一個貴族,若是福根穿這身衣服倒還算合理,他穿算怎麼回事?他衣櫃裡根本就沒有這種風格的常服.
“他們還不如彆畫衣服,像畫聖吉列斯一樣讓我披著塊白布站在那兒算了。”科茲自言自語道。“這幅畫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話雖如此,他卻做不到將畫家們的好意棄之敝屣,但他也暫時斷絕了將它掛上去的念頭。歎息一聲,夜之主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它了。
他身後擺著一張沙發,是真皮質的——說得再準確一點,它是由萊昂·艾爾莊森送來的‘卡利班獸皮沙發’。
康拉德·科茲當然不明白第一軍團的原體為何要送這麼一個禮物給他,但他豈有拒絕之理?
萊昂·艾爾莊森當時隔著艦船全息投影都能擺出一副鐵青的臉,活像是被人拿劍砍了手似的。
若他當場拒絕,天知道雄獅會不會坐著穿梭機跑到夜幕號上來質問他為何不收這份禮物.
當然,這張沙發不是重點,重點是此刻正坐在上麵的那個人。
他膚色蒼白,卻並不像康拉德·科茲這樣白的像是逝去多時的死者。這種蒼白是一種正常人都可接受的蒼白,質地接近於雪花石膏雕像。
他同樣也是黑發黑眼,隻是眼眸並非完全漆黑,尚有眼白存在。毫無疑問,他和諾斯特拉莫的王者非常相似,但也有許多不同。最明顯的,就是他身上那種安靜而略顯沉鬱的氣質了。
“你認為這幅畫如何,兄弟?”科茲問道,他設法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十分平靜。
“不像伱。”科爾烏斯·科拉克斯安靜地回答。“他們也給我送了一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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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主驚訝地挑起眉:“你介意為我描述一二嗎?”
“很像你。”科拉克斯說。“他們甚至把我的眼睛都畫成全黑的了,還讓我腳底下踩了許多具骸骨。”
康拉德·科茲啞然失笑——他還能說什麼?這描述的確很像他。他看了一眼科拉克斯,後者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姿態筆直到簡直要令人想起曾經的某個人科茲眯起眼睛,轉而移開了話題:“你對大遠征感覺如何,兄弟?”
“不太好。”科拉克斯說。“我的軍團也讓我感覺不太好,福格瑞姆建議我來找你尋求建議,於是我來了。”
“你這麼信任他給出的建議嗎?”
“他是個好人,足夠理智,足夠清醒我認為他的建議會很有幫助。”第十九軍團的基因原體如此說道,吐字輕柔,語速緩慢。“而且,父親.也是這麼建議的。”
科茲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怎麼說?”他用平靜的語氣詢問了一句。
“他認為你和卡裡爾教官在諾斯特拉莫上這些年的經驗會對我建造拯救星很有幫助但我更疑惑他為什麼不直接給我一點建議。”
夜之主輕笑了一聲,這笑聲並不如何溫和:“父親就是這樣,科拉克斯,我建議你趁早習慣。但是,我有兩種經驗。”
他的笑容逐漸擴大了,當然,這笑容也不溫和。實際上,它幾乎可以被稱作惡意滿滿。科爾烏斯·科拉克斯卻無動於衷地坐在原地,並未有任何動作。
他非常敏銳地察覺到,康拉德·科茲此刻所流露出的惡意並非針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