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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佩圖拉博的帶領下,卡裡爾得以暢通無阻地通過正門進入了那座議會所。
室內的裝潢倒是不怎麼華麗,以貴族和僭主們的標準來說,這裡的風格甚至可能會被形容為‘簡樸’。牆壁是鐵灰色的,幾乎像是未刷油漆的模樣。
一張又厚又重的巨大圓石桌在大廳中央被光線照亮,這光線直接來源於天花板的一個開孔,是自然光,卻能巧妙地照亮整張圓桌與那些座位。
一個女人坐在一張實木椅子上看著他們,她已經衰老了,年輕時的美麗在她年老時轉變成了另一種夾雜著堅毅的知性氣質。
卡裡爾看著她,眼前卻浮現出了另一張臉,那是鋼鐵之血號的女艦長的臉。她和這位名為卡莉豐的洛科斯僭主實際上並不相像,但都具備這種堅毅的氣質。
這倒是有點有趣。卡裡爾想。
“卡莉豐。”佩圖拉博略顯生硬地問候。“這是卡裡爾·洛哈爾斯,第八軍團的教官。”
“我對你們的職位並不熟悉不過,日安,卡裡爾教官。”女人站起身,優雅地問候了一句。
她在微笑,白色長袍下的身體並不完全都是肉體的曲線。卡裡爾能看出她在右肩處做過植入手術,這種可怕的觀察力對他來說是無法停止的本能,卻讓此刻的佩圖拉博對他皺起了眉。
“日安,卡莉豐大人。”卡裡爾無奈地中斷他連一秒鐘都沒持續到的觀察,回以了問候。他必須承認,和佩圖拉博相處的確有些使人疲憊。
“你為何要見我?”佩圖拉博問,他的語氣聽上去簡直和興師問罪彆無兩樣。卡莉豐看著他,在一陣仔細到幾乎要讓佩圖拉博爆發的凝視後,她才搖了搖頭。
“當然是因為那場內戰,阿博,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女僭主保持著較為輕鬆的語調,如此回答。
她甚至給出了一個親昵的昵稱,而鋼鐵之主對此表現得並不享受,或許是因為卡裡爾的存在吧。總之,他再次皺起了眉。
“叫我的全名,我不喜歡那個稱呼。”
“你說了算,大人。”女僭主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眉目間卻有點失望。“但我們之間還是姐弟吧?”
“親人。姐弟。玩伴。隨便你。”佩圖拉博冷淡而又顯得有點厭煩地看向她,這讓後者發出了一聲略顯哀傷的歎息,而鋼鐵之主對此毫無反應。
真的毫無反應嗎?卡裡爾將視線投向他緊握的右拳。
“直接說正事吧,卡莉豐,我現在沒有時間和心情和你敘舊,這裡也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我暫時就不問為什麼洛科斯城內會多出這樣一個建築了,你必須將你所知道的,有關內戰的一切都告訴我。”
佩圖拉博踏前一步,用一種幾乎是咄咄逼人的態度看向了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
“他們為什麼要打著達美克斯的旗號來做這種事?難道那幾千萬個已經在曆史上用過的開戰理由還不夠他們選嗎?”
女僭主沒有立刻解釋,她隻是緩慢地坐下身,將雙手放在了石頭桌麵上。她的手不像是一名貴族的手,反倒像是一個勞動者那樣粗糙。
“還記得達美克斯在他的最後幾年向你提出的那個提議嗎?”
佩圖拉博再明顯不過地咬了咬牙。
“我記得。”他緩慢地吸進一口空氣,聲音變得沉悶。
“那你應該就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拿著你給的武器互相進攻了。”卡莉豐悲哀地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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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奧林匹亞的需求太大了,佩圖拉博。你給出的數字是每年至少一千預備役,這個數字,意味著有無數家庭失去了他們的兒子.當榮譽變成一種必須進行的責任,人們自然而然就會生出恐懼。”
“我已經和達美克斯討論過這些了,我不想和你再來一次。”
佩圖拉博沉默了片刻,他的眉間出現了深刻的皺紋:“更何況,他們是去星海間成為英雄的.至少現在是。再者,達美克斯不是同意了我的話嗎?他將他的提議撤回了。”
“對你來說可能是這樣,但對我們來說不是。你清楚他不會對你表達否定,他一直都溺愛你,佩圖拉博”
女僭主歎息一聲,陷入了回憶之中。有那麼幾秒,她大概在回憶過去。但也隻有短短幾秒,時間流逝,她再次回到了平靜之中。
“而且,他雖然撤回了提議,但那些提出它的人呢?他們可沒有。在一些人的操縱下,這個提議逐漸根深蒂固地發展了下去,變成了一顆參天大樹,它的陰影將我們所有人都遮蔽了。”
“它的支持者認為奧林匹亞每年要失去十數萬個孩子這件事簡直駭人聽聞,必須被取締。反對者則認為,如果就連奧林匹亞之主佩圖拉博都不得不一直做這件事,那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去讚成?”
“我?不得不做?”佩圖拉博難以置信地看向女僭主。“你在說什麼?在奧林匹亞征兵本來就是我的命令,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
“是的,問題就在這裡,阿博.”女僭主低下她的頭。“在達美克斯生命的最後幾年,民間有針對你和帝國的反對浪潮正在誕生。原因就是因為永無休止的征兵。”
“人們不能忍受永遠無法再看見他們的兒子。有人對帝國產生了懷疑,一些危險的論調正在誕生達美克斯沒辦法完全扭轉它們,更何況,他自己也對那個帶走你的帝國沒什麼實感。”
“所以,他選擇讓你的名聲變好。他告訴人們,你拒絕他提議的原因是因為你不得不這麼做。是帝皇強迫你的。”
佩圖拉博的臉漲紅了,他陷入了一種克製的狂怒之中,卡裡爾能看見他的皮膚正在憤怒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