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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諾的雨幕正在莊嚴的歌聲中震顫,數以十萬計的歌者們從銀河各處被征召而來,他們畢生修煉的技藝此刻正在凱旋儀式上大放光彩。他們讓凱旋儀式更添光輝,他們的技藝也在這裡終於得以成就。
此刻,有人低沉吟唱,有人高聲讚頌,有人哼唱著不成語調的模糊歌曲.他們的聲音合在一起,在某種力量的統籌之下升入了更高的境界。繁複,卻也和諧,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莊嚴到幾乎令人落淚。
在歌聲中,帝國軍隊的士兵們率先走過了提前鋪好的灰白色小路,踏上了另一條黑曜石大道。裝甲車輛、坦克與自行火炮跟在他們身後轟隆作響,鋼鐵洪流攜帶著無可阻擋之力滾滾而來。
帝國的旗幟在大路兩端飄揚,高聳無比,卻也隻將將夠到泰坦們的頭頂。數百具龐大的戰爭機械邁動著步伐,震動了地麵,威嚴地向前,發出的聲音遠勝雷鳴。
阿斯塔特方陣緊隨其後,所有的軍團幾乎都在其中有露麵,就連拒絕前來的洛珈·奧瑞利安都派出了一部分懷言者。他們的盔甲閃著光,神情驕傲,哪怕是那些最為淡泊名利之人此刻也挺起了胸膛。
但是,被帝國力量所占據的不僅僅隻是地麵,天空同樣也被遮蔽了。
雲層晦暗,軌道之上的龐大存在向下投射了陰影。難以計數的鋼鐵鷹隼們依次有序地劃過天空,原本應當掛載武器的地方此刻發射出的彈藥卻像是璀璨的恒星碎片般在空中爆炸。
高台之上,卡裡爾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他沒辦法對這種場景發表任何評論,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再者,他也不認為自己需要發表任何評論——就算是一個盲人,恐怕也能從聲音中察覺到這是一場怎樣的盛會。
而且,閱兵遊行不過隻是凱旋儀式的前奏,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麵。
他看向陰影之中,捕捉到了禁軍們的身影。他們正以前所未有的活躍姿態一絲不苟地排查著整座高台,這意味著什麼,自然無需多說,整個人銀河之內隻有一個人才具備如此資格。
卡裡爾習慣性地抱起雙手,默默地放空了思緒。他沒有和原體們站在一起,而是自己選擇了一個單獨的角落。閱兵已經開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位置。
原體們站在最好的地方,他們的衛隊則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然後是畫家、記述者、官員和仆役
卡裡爾選擇的角落倒不在他們任何人之中,高台的精妙設計使它的每一個角落都擁有不錯的視野,站在哪裡,其實都差不了太多。
原體們所謂‘最好’的地方,其實也不過隻是離帝皇最近而已。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倒不是嘲笑,隻是單純地覺得這件事頗為荒誕——是的,他的幽默感從來就沒正常過,還在諾斯特拉莫上時就已經出現端倪了。
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會和石像鬼打招呼的人擁有正常人的幽默感。
“你在笑什麼?”一個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帶著長袍拖拽地麵的輕微聲響,以及權杖沉重落地時所發出的金屬碰撞。
卡裡爾無需回頭也能知道這是誰,他雖然知道,卻還是為他的出現感到了一絲意外。
“你居然也在?”他頭也不回地問。
“像我這樣忠誠的仆人當然不會錯過這種場合。”馬卡多走近他,沙啞地笑了起來。“雖然我其實不想來,但他威脅了我。”
“威脅?”卡裡爾挑起眉。“他說了什麼?”
“他威脅要把我的那些小收藏都拿去拍賣。達芬奇的手稿,拿破侖的畫像”掌印者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他甚至沒選對方案,這些老古董現在哪裡還有人知道它們的真實價值?”
“或許我會出價的。”卡裡爾微微一笑。“這些可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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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用的垃圾而已,曆史塵埃中稍微大一點的顆粒,不值一提.”馬卡多如此說道,隨後竟然伸手鬆開了權杖。
金色天鷹的表麵閃過一道光輝,權杖就那樣平靜地豎立在了原地。掌印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好讓自己能靠在它上麵,暫時分擔一些疲憊。
卡裡爾眯起眼睛,低下頭,好好地觀察了一會馬卡多。
後者沒有拒絕他的探視,甚至還大大方方地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那張麵孔比上次見到時要更老了一些,他衰頹到幾乎隻有眼睛還像是曾經那個神采奕奕的老人。
卡裡爾立即嚴肅地握住他的手。
“你到底在做什麼,馬卡多?”他緊皺雙眉,幾乎有些憤怒。“短短幾十年而已,你怎麼會老成這樣?”
“噢,大人,我隻是個凡人,當然會老——”掌印者幽默地回答,一抹笑容轉瞬即逝,在它結束以後,他立即話鋒一轉。“——當然,如果你想知道,我倒也不是不能說。。”
“那就說吧。”
“窺探命運。”馬卡多輕輕地回答。“而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他被祂們關注,幾乎成為一個目盲之人。我則不同,祂們蔑視我,以此容忍了我的些許得寸進尺.”
“就為了這個?”卡裡爾終究沒忍住他的怒氣,聲調驟然變高。“你就為了這個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