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很沒禮貌,你這家夥,我已經很有誠意了,甚至願意告訴你事情的始末,為何你還要表現得如此粗暴?”
佩圖拉博閉口不答,隻是走到下一名戰士麵前,舉起手中戰錘。
他已經通過戰甲內置的指揮係統發布了命令,從即刻開始,鋼鐵之血號的主艦橋將徹底戒嚴。他在命令中直說了,這是巫術的汙染,在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以前,任何人不得再進入或離開。
戰錘砸落,膿液和鮮血一起飛濺。那名戰士的胸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他滿足地發出一聲歎息,手指在地上敲了敲。
在死前,他一直凝視著佩圖拉博的眼睛。
鋼鐵之主目不斜視地收回他的武器,繼續踏步行走,奔向下一個目標。
船員們正在發瘋,防毒麵具對蒼蠅的叮咬沒有半點作用,實際上,就算他們穿著防護服,恐怕也無法抵抗這些蒼蠅。
原體在數分鐘前親眼看見了一群蒼蠅是如何詭異地鑽入一名軍團戰士的盔甲內部的,從那時起,佩圖拉博就隱約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些東西隻是看上去是蒼蠅。僅此而已。
這隻是它們在物質宇宙的一種實體顯現,就像是一種偽裝。它們不是蒼蠅,它們是更為墮落、更為惡心、更為邪惡的生物就像他看見的那隻眼睛一樣。
“原體.”一名戰士神誌不清地站起,搖搖晃晃地朝著佩圖拉博走了過來。
他的盔甲已經徹底腐爛,和本身的血肉混在了一起。頭盔早已被他自己摘下,臉上滿是抓撓後留下的痕跡,皮肉已經爛掉了,眼睛掉出了眼眶,正在融化。
“原體.”他再次呼喚。“請下達命令——”
“命令是安息。”佩圖拉博說。
戰錘再一次砸落。
“真殘忍。”那蒼蠅裡的聲音評價道。“你斷絕了他邁向慈父懷抱的可能性,我收回前言,你其實並不堅強,你隻是粗暴且殘忍。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人能對自己的兒子們痛下殺手?”
聽見這話,佩圖拉博頓了頓,右手將戰錘的握柄捏的嘎吱作響。他抬頭看了那群蒼蠅一眼,隨後抬起了左手。
臂甲下掛著的三連重爆彈立刻開始轟鳴,爆彈的體積過大,而蒼蠅的體積則過小。這本該是個滑稽且荒誕的場麵,直到那群蒼蠅裡傳來接連不斷地痛呼。
“彆打了!”那東西惱怒地說。“這很疼的!”
疼?
鋼鐵之主揮動左手,爆彈立即停止開火。他臂甲的側麵則彈開了一處裝甲,一個便攜型號的鉕素火焰發射器立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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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噴射而出,蒼蠅群被烤的劈啪作響,那東西痛叫連連,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怒氣滿滿的吼叫。
“我生氣了!”它大喊著說。“你這人不值得尊重!”
佩圖拉博仍然閉口不答,火焰噴射器回到臂甲之中。他伸手摸向腰間,特製武裝帶立即翻轉,將兩枚改進後的燃燒手雷彈了出來。
原體握住它們,按動其上觸發按鈕,默數兩秒,隨後猛地擲出。它們被扔出的弧線與軌跡經過了他的計算,精準無誤地擊中了正在移動中的蒼蠅群落。
火焰再度爆發,無數蒼蠅化作灰燼紛紛落下,但那片蒼蠅群本身卻仍然不見減少。
於是,佩圖拉博便第一次開口了。
“看樣子你能讓我殺很久。”鋼鐵之主提起他的戰錘,如是說道。
“我不擅長戰鬥——而且這真的好疼!”那東西吼道。“你這個可恨的家夥!”
“出來。”佩圖拉博漠然地說。“滾出來麵對我,否則你會更疼。”
“我不要,而且我很快就會離開了.”那東西說著,忽然轉變了態度,用上了一副極其小心謹慎的語氣。“你慈父在上,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一個人心中為何能有如此之多的憎恨?”
憎恨?我?
佩圖拉博幾乎笑了出來。
他轉頭看了眼四周,橫七豎八的病變屍體躺了一地。有些是活生生疼死的,但大部分都是被他親手處決。
與此同時,他還能感到一種可怕的高溫從身體各處傳來,那代表他的免疫係統正在超常運作。很顯然,他並不能免疫這些疫病。
所以他們也不能。
每一個軍團都是以其原體為樣本,他不是伏爾甘,也不是莫塔裡安。他們同樣堅韌,但第四軍團並不能具備火蜥蜴或死亡守衛那樣能在極端環境中閒庭信步的抵抗力。
所以是我的錯。佩圖拉博告訴自己。
又一次——你又一次辜負了你的軍團。你曾發誓不再如此,但你還是違背了你的誓言。背信棄義者,可恥。
“你以為原因是為什麼?”他輕輕地問那群漂浮著的蒼蠅。“你以為憎恨是一種很容易迸發的情緒嗎,你這肮臟的怪物?始作俑者是你。”
“.我?”蒼蠅群遲疑地問。“羅蒂格斯沒有提醒過我這些事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愚蠢。佩圖拉博對他的敵人做出評價——一個愚蠢的、天真的、智力仿佛孩童一樣的生物。明明表現得像是個幼童,卻能輕易地讓他的艦橋化作人間地獄。
憑什麼?
憑,什,麼?
“那個.我該走了。”蒼蠅群小心翼翼地說。“你繼續保持憎恨吧,但不要超過那個臨界點了。真對不起,我本來不想這樣的,我沒想到你會恨我.我要走了,呃,你,你繼續吧。我不能久留,我的存在是一種對現在的破壞.”
“你是什麼東西?”佩圖拉博看著那片蒼蠅,如是問道。
“我是——”那東西深吸一口氣,一隻蒼蠅突兀地爆炸了。它肮臟的碎片四處飛濺,在鋼鐵之血號的艦橋上製造了一起輕微的瘟疫傳播。然後是另一隻蒼蠅,又一隻,下一隻.
連綿不絕,宛若永恒。
深綠色的毒霧和地上的屍體產生了連鎖反應,厚厚的菌毯在刹那間遍及整個艦橋。超凡的邪力加劇了佩圖拉博的免疫力負擔,使他突兀地跪倒在地,膝蓋發軟,根本無法保持站立。
他眼前開始模糊,所有的一切景象都變得縹緲且失真。鋼鐵之主咬緊牙關,想讓自己重新站起來——可人類的意誌力終有儘頭,他無法單憑意誌力驅動身體做到此事,他甚至聽不清那該死的蒼蠅後半句話說了什麼。
菌毯席卷而來,將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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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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