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會太多’的惡魔已經淹沒了王座間的每一個角落,每分每秒都有忠誠者或惡魔默默死去。到處都是駭人的苦戰,他們是礁石,正在經受惡魔之海的洗刷。
拉緊握雙劍,開始主動支援。他絕不會坐以待斃——但他心中還盤旋著另一個疑問。
為何康斯坦丁·瓦爾多直到此刻也不見人影?
第一個受拉幫助,加入他隊伍的是一支護教軍。不過上百人而已,遍體鱗傷,本該堅不可摧的機械結構已經受到了磨損,植入物和僅存肉體連結的部位也有生化液正在滲出。
然而,這並不妨礙他們繼續戰鬥。拉沒有問他們的狀態,他知道他們不需要這種侮辱。
沒有任何一個機械教的成員可以容忍歐姆彌賽亞的榮光在他們眼前受到玷汙。拉同樣如此,心中和他們懷揣有一樣的憎恨。
王座間是他主君野心和理想的證明,它本該是一個足以支撐人類邁向光明的偉大事業,就算現在其內機械已經崩毀的七七八八,又怎能容許惡魔們在此肆虐?
他冷酷且理智地砍殺著,嗜血的欲望一經壓下便再也沒有升起,好似有人在幫助。拉知道這是誰在幫忙,他做了感謝,可他已經不知道那人是否還能聽見了。
他希望他聽得見。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拉揮動手中雙劍,為殺戮而生的殘酷武器再一次光榮地履行了它們被鍛造出來的使命,它們的主人堅定地將雙劍插入了一隻惡魔的頭顱之中。
那東西應該死了——至少在拉的考量中是如此。他不是第一次殺戮這些無生者,他明白,哪怕是它們也會因斬首而死去。但這個東西卻沒有,或者說,沒有立刻死去。
它還在用那雙猩紅的眼睛盯著拉,豎立成針尖般的瞳孔中唯有瘋狂與嗜血,再無半點恐懼。
它應該恐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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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盯著它的眼眸,耳邊卻詭異地傳來了一陣滿懷嗜血欲望的瘋狂大笑。
保民官咬緊牙齒,有更深的憎恨開始翻湧——又是你們,又是你們這自命為神的醜惡存在
他旋轉手腕,扯動雙劍,殘酷地讓它們斬斷了惡魔的頭顱。它的血肉掉落地麵,開始為這無邊血海添磚加瓦。
拉橫劍四望,目力所及的每個人都正在血海中翻湧,尤其是他的手足們,身披金甲的禁軍們理所應當地站在了最前線,因此直麵了那一支從血海中站起的惡魔軍隊。
盯著它們,拉的視線竟然感到一陣刺痛,這痛覺一直蔓延到了後腦,仿佛有兩個人正手持冰冷且滿是鏽蝕痕跡的手鋸在嘗試著鋸開他的大腦。
在劇痛中,他的思維得以躍升至更高的境界——而這不是好事,因為他看見了一隻瘋狂的眼睛,就漂浮在這血海中央,凝視著王座間內的所有戰鬥。
拉看著它,而它似乎也有所察覺,竟然回以了一道專注的凝視。保民官瞪大眼睛,胸中已經壓抑下去的嗜血欲望竟然在這一刻猛地竄起,掙脫了他的束縛。
本被緊緊握在手中,安然等待下一場殺戮的雙劍此刻也開始顫抖——它絕非隻是渴望惡魔的鮮血。
不,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拉咬緊牙齒,開始努力克製那種欲望,開始打一場殘酷的拉鋸戰,而他絕非孤身一人。
有一聲雷鳴般的劍鳴自他身後響起,其中攜有無上怒火。一把劍劃過拉的側臉,從虛空中出現,快得超越了一切事物——它冒著光,深深地刺入了那隻眼睛之中。
血海為之停滯了短短的一瞬間。然後,有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光從劍中爆發,血海咆哮,翻起滔天巨浪。
拉精準無誤地聽見了那隻眼睛的主人的聲音,隻是咆哮過後的回響,卻還是讓他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在受傷的恍惚之間,他竟然感到有人在輕輕拍他的肩膀,帶著安慰,也帶著無上威嚴與平靜。
保民官猛地回過頭,但他隻看見康斯坦丁·瓦爾多。
禁軍元帥的左手提著長矛,右手卻空空如也,正冒著青煙。盔甲熔爛,和他的手臂本身一起變成了一種炭般的焦黑。
康斯坦丁朝他點點頭。
“他算到了。”禁軍元帥說。“讓我們開始為他取勝。”
拉在頭盔之後發出一聲大笑。
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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