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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奧尼德·希爾正在用拳頭猛擊一隻惡魔的頭部。
它是被懷言者們召喚出來的幫凶之一,身形巨大,且十分凶猛。它一經出現,便向著極限戰士們發起了進攻——而那已經是四十五秒以前的事情了。
現在,它的身上滿是拳頭大小的空洞,且還在持續不斷地爆發。血肉被打的破碎,就像是被人以暴力摔碎的水果那樣四分五裂,汁水四溢。
但它始終未曾死去,為了保住陣地,希爾在二十秒以前做出了一個危險的決策。三秒以前,他成功地執行了它。
而此時此刻,他正在落地——從五米高的惡魔頭頂垂直而落,並毫不猶豫地麵朝下落進廢墟之中,進行翻滾,躲進了半塊石板背後,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又過兩秒,有巨大的響聲猛然爆發。
希爾爬起身,從腰帶的磁吸扣上解下了他的槍。生物識彆沒有阻攔他取下自己的武器,動力甲仍然在穩固的運行,但他的頭盔卻已經破破爛爛得不成樣子了。
一群在不久前運用亞空間邪術向他們發起突襲的懷言者是罪魁禍首。他的嘴巴裡現在滿是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滋味,這種味道已經徹底讓希爾的舌頭與嘴唇麻木。
他舉起槍,朝著另外一群所謂的‘懷言者輔助軍’肆意開火。沒有紀律性或其他東西可言,隻有最深刻的仇恨。
戰爭已經改變了他,但伊奧尼德·希爾也已經適應了這種全新的戰爭,甚至建立起了一個新的準則。
殺死一切敵人,用任何方法,不惜一切代價。
他打光子彈,將他們殺得七七八八。他們的鮮血在地麵上開始明亮,被銘刻在皮膚上,卻滲進了血肉乃至骨髓之中的八角星印記開始閃爍,黑霧襲來。
希爾知道,再過幾秒鐘,就又要有另一批惡魔從內衝出來了。他拔出腰間利劍,原體武備庫的那把武器已經被他上交了,儘管基裡曼認為這把劍應當留下來作為他的獎勵,但希爾不想使用它。
這是一種奇怪的固執,出自他這樣一個奇怪的極限戰士,卻顯得非常自然。
動力劍的分解立場被啟動,希爾朝著那團尚未定型的黑霧大步奔行而去。爆彈呼嘯而來,打在黑霧之中,有人正在支援他。希爾朝著他的五點鐘方向瞥了一眼,看見十幾個霧蒙蒙的分散開來的藍色。
於是他不再猶豫,轉為狂奔,同時以劍刺向了黑霧之中。伴隨著一聲尖叫,一個還在凝固血肉與形體的惡魔尖叫著被他捅了出來——爆彈立刻襲來,打爛了它的頭顱。
可這僅僅隻是滄海一粟,還有更多的無生者正在從黑霧中湧出。於此同時,陣地的另一端也傳來了某種巨大的噪音。
希爾一邊揮劍和這些能夠飛行的蝠翼惡魔搏鬥,一邊抽空觀察了一下那邊的狀況。他本以為那會是某輛坦克爆炸的聲響,但他沒看見任何冒著黑煙的破碎機械,隻有一個雙眼散發著熾亮光輝的巨人。
那是他的原體,羅伯特·基裡曼,而他正在和.
希爾看清了那個巨大的影子,於是,他的心跳忽然停跳了一拍,直到他聽見羅伯特·基裡曼平靜的宣告。
“你重生多少次,我就殺你多少次,孽物。”
第十三軍團之主冷冷地發出他的誓言,赤誠短劍凶狠地突入了洛珈·奧瑞利安的胸口。
皮囊被洞穿,其下流出的卻並非血液,而是漆黑的膠質。大懷言者的臉上流露出了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
“你真的以為伱殺過我嗎,兄弟?事實上,你從未殺過我,哪怕上次你曾斬下我的頭顱.你隻是讓我短暫地回到了諸神之中而已。馬庫拉格現在情況如何,我親愛的羅伯特·基裡曼?看來我還是取得了勝利。”
基裡曼沒有回應這句話,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現在已經怒極。
仿佛雷鳴般的鼓聲自他的胸膛中狂亂的響起,他雙眼中的光輝照得洛珈的皮囊透亮,其下的一切魑魅魍魎都無所遁形。
洛珈輕笑著揮動手中權杖,狂暴的力量不起眼地顯露,儘管隻有一瞬間,但也完全足夠讓基裡曼後退。
馬庫拉格人陰沉地握住他的短劍進行格擋,反手便揮出一拳,統禦之手殘酷地打歪了洛珈的下巴。
血肉和骨頭飛濺,漆黑的膠質卻幫助著那本該飛出去的下巴歪歪扭扭地掛在了臉上,大懷言者臉上的笑容卻依舊存在。
在這個古怪的笑容誕生之後,一股火焰從他身後浮現,並化作一頭咆哮的猛獸朝著基裡曼襲去。
馬庫拉格人看也不看,反手便一劍將它梟首,這一劍渾然天成,沒有任何轉折或鋪墊,隻是最為簡單直接的一劍,卻將那團火焰乾淨利落地一分為二。
大懷言者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用燃燒著人類頭骨的權杖頂端扶正了自己的下巴,將它黏合了回去。
屬於洛珈·奧瑞利安的臉再次回歸,他微微一笑,貌似享受般地揚起雙臂:“兄弟,你似乎有所變化。如此一來,倒也不枉我為你所做之事。”
羅伯特·基裡曼平靜地看著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欠奉。他舉起握劍的手,緩緩握拳,赤誠短劍在他手中被握得嘎吱作響,令人懷疑仿佛下一秒就該破碎。
正在他周圍與懷言者的精銳拚殺的常勝軍們也看見了這一幕,他們仿佛得到了激勵,開始以更為勇敢的姿態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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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珈·奧瑞利安疑惑地看著他,笑容頭一次消失了。
“你”他後退兩步,放下權杖,將它灌入地麵,從腰間拿出了一本鮮血淋漓的典籍,竟然試圖翻閱。
“噢,這倒是有趣。”他喃喃自語。“我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事。”
基裡曼的回答是一聲響亮如雷鳴般的咆哮。
“為了考斯!”他衝向洛珈,雷鳴不斷。“為了馬庫拉格!為了五百世界!為了泰拉!”
劍刃如流水般斬落,統禦之手恰到好處地開火,拳擊,將洛珈的臉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漿糊,或是打斷他的某根骨頭。赤誠短劍穿胸而過,基裡曼擰轉手腕,將創口擴大,手臂沒有半點顫抖。
大懷言者吃痛地再次退後,右手卻一把抓住了權杖。他還在嘗試翻書,但馬庫拉格人沒有給他這個時間。他發起了一陣仿佛要持續到時間儘頭的可怕猛攻,洛珈卻隻能默默承受。
十幾秒後,他方才略顯遲鈍地給出反應——伴隨著褻瀆的混沌之語被洛珈吐出唇舌之間,他們所站立的地麵也忽然變成了一片咕嘟作響的沼澤。
基裡曼從漆黑的淤泥中拔出自己的腿,沒有任何動搖,隻是繼續朝著洛珈前進。
“我知道你都能做什麼。”他一邊走,一邊平靜地開了口。“你隻能用戲法來為自己搏得幾分最後的臉麵,拋去這些可笑的障眼法,你便什麼也不是,隻是個在一瞬間就能被伏爾甘與佩圖拉博接連戰勝的東西。”
“低頭用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你真的以為自己是洛珈·奧瑞利安?他的權杖是用來砸碎敵人的頭顱的,而非像你這樣,握在手中,當做拐杖般支撐自己。”
“噢,激將法。”洛珈露出一個略顯懷念的微笑。“無論是你,還是佩圖拉博,似乎都有意使用它激怒我但這次不會了,親愛的兄弟,諸神已為我啟示更多。我早已看見泰拉和你的未來,你終將死在我手中。”
“我會在那以前把你開膛破肚。”基裡曼說。“我會拿你的頭顱祭奠死去的所有人,真正的洛珈·奧瑞利安會為你的死亡放聲大笑。”
‘洛珈·奧瑞利安’朝他眨眨眼,突然用一種截然不同的聲音說道:“不,羅伯特·基裡曼,他再也不能笑了。”
馬庫拉格人終於從喉嚨裡迸發出一聲全然憤怒的低吼,卻沒有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