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太年輕了,並不知道黑暗中除了怪物,還有其他東西在窺伺。
——
圖傑阿已經很熟悉殺戮這件事了,雖然他殺的人並不多,但是,如果一個人長久地走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那他就一定看過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事。
圖傑阿自然也是如此,他見過許多種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死法,如果要挑出最可怕的一種,他大概會選擇ax-i-32型神經毒素,這種毒素的受害者會在短短數分鐘內哀嚎著變成一灘融化的血水。
對於那些真正需要在大庭廣眾下進行刺殺的刺客們來說,這種武器顯然並不如何實用,因此它在某個世界的製式武器競選中落於了下風。
它的製造者對此非常不能理解,於是他發了瘋,把這種毒素倒進了下層巢都的水循環係統。
圖傑阿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自殺了,於是這件事便隻能草草結案。在回程向長官彙報的路上,他連續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因為他親眼看見人們在街道上尖叫著融化。
在那些夢中,他永遠隻能看著他們死去,並被鮮血一點點淹沒他已經見過了這樣可怕的地獄之景,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再為任何尋常的殺戮場麵有所動搖,他錯了。
因為那個自稱為澤爾的阿斯塔特所做的事就不是殺戮,而是屠殺。
他沒有用槍,沒有用刀,隻是在黑暗中不停地穿梭。圖傑阿甚至連他的影子都看不見,隻能通過接連不斷的尖叫聲來判斷他的合作者現在到底身處哪個方向,然後追過去,看見一地屍體。
進行過改造手術,配備有重火力、自動炮塔和重型護甲且訓練有素的士兵們躺在他們自己的鮮血中一動不動,圖傑阿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緊握著槍跑過他們,追尋下一聲尖叫。
他已經將思考這件事完全拋開了,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奔跑機器。哪裡有慘叫聲,哪裡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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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現狀一頭霧水?沒有關係,跑過去就是了。
不明白這個澤爾到底想做什麼?沒有問題,奔跑就可以了。
想不到半夜闖進一個貴族的領地並大開殺戒會帶來什麼後果?沒事,最壞的結果也就隻是死而已
圖傑阿氣喘籲籲地爬上一節樓梯,扶著白色的牆壁,衝到了一個有著雕塑與噴泉的小廣場上。
他總算是趕上了一次,這裡的戰鬥還未結束——或者說,即將結束。澤爾已經將最後一個還站著的莫蘭家族護衛提在了手中。
那人艱難地掙紮著,啟動了夜視功能的全覆式頭盔泛著白光。在死亡前的最後一刻,他總算是清晰地看見了那個以急速殺戮他們的怪物的真容。
而這並未帶來半分解脫,反倒喚起了更深的恐懼。數秒鐘後,他頭顱歪折地被澤爾扔在了地上,圖傑阿生怕他又瞬間離開,趕忙開口挽留。
“我們到底在做什麼?”
“誅惡。”澤爾說。
他站在原地,輕輕地甩動著雙手,好讓鮮血能從那尖銳的手甲上離開。圖傑阿盯著那刀刃般的十指,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裡。
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澤爾的話,誅惡?他當然知道這個家族有問題,可是,至少也要講究一點證據吧?
他沒有把問題問出口,但他的眼神已經透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於是澤爾輕笑一聲,像是一陣風般吹過了他身邊,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了一句略顯冰冷的話。
“有些事情是不會留下痕跡的,調查員。換句話來說,有時候,你必須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一點。”
“但如果你的直覺錯了呢?你不能僅憑直覺來辦案!”圖傑阿對著他離開的方向大喊。
“我不會錯的。”澤爾說。“是死者在對我講話,而非我的直覺”
另一陣尖叫再度響起,圖傑阿終於憤憤不平地咒罵一句,轉過身,開始攀爬另一座樓梯。他真的無法理解,為何莫蘭家族的人要在他們的領地裡設計這麼多樓梯。
在他頭頂,月光穿透了生態穹頂,悄無聲息地降落在了他的身邊,也帶來另外四個高大的黑影。他們站在莫蘭家族的‘山巔’頂峰,冷冷地俯瞰著下方的一切血腥。
“找到他。”其中一個影子沙啞地說。“讓他悔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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