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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特舉起右手,將一塊乾淨的碎布蒙在了一座帝皇雕像的臉上。
他耐心且細致地用手輕輕地摩擦著雕像的表麵,擦去灰塵或不太可能存在的汙漬。燭火在他身後搖曳,密集的雨撞在頭頂的彩繪玻璃窗上,形成了一種單調的噪音。
教堂附近反倒是安靜無比,聽不見半點除了雨聲以外的動靜,和那個殘酷的屠殺之夜顯得截然不同。
好比霍斯特此刻的雙手,誰能將這雙虔誠地擦拭著神像的手和那雙染血的屠夫之手聯係起來?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恐怕任誰都不會相信這位牧師能夠擁有那樣精湛的殺戮技藝.
但事實就是事實,不容更改,和時間同樣無情——在緩慢的時間流逝中,霍斯特做完了他的工作。
他將每一座神像都擦得乾乾淨淨,除了最大的那一座。他甚至沒有去做嘗試,隻是自顧自地收起了碎布與水桶,提著它們走進了裡屋。
十分鐘後,當利塔特拉的午夜在雨點中靜謐的來臨,霍斯特也穿著一身黑衣走了出來。
此時的神像已經變了一副模樣,頭戴桂冠的閉目帝皇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戴著兜帽,麵目模糊的鬼魂。霍斯特走到布道台前,也戴上了兜帽,並從懷中取出了兩把閃著銀光的直刀。
他緩緩舉起雙手,刀刃緊緊地貼在一起,因他的力量而沉重地滑動。火星迸發,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連綿不絕。
霍斯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雙手青筋暴起,刀刃卻穩固地貼合在了一起,交叉而過。
刹那間,難以形容的黑暗籠罩了整座教堂,寒風陣陣,霍斯特的臉在一瞬間就掛上了冰霜。他卻仍然閉著眼,高舉著手中利刃,仿佛舉著火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陣寒風方才消逝.
然後,有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在黑暗中緩慢地響起。
“很高興見到你,霍斯特。”
霍斯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同樣穿著黑衣,頭戴兜帽的虛影,他手裡也有兩把利刃,隻是沒有舉起。他們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手中的利刃散發著點點銀光,照亮著他們周圍,以及腳下的道路。
“我也是,馬爾岡特。”霍斯特朝他點點頭,放下雙手。“諾斯特拉莫情況如何?”
“老樣子,我的朋友。我們還在和那些沒完沒了的複仇凶靈邪教做鬥爭,放放水,然後把囚犯轉移到其他星區。你明白的。”
被稱作馬爾岡特的人似乎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滿懷苦澀。
他長歎一口氣:“.老實說,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把真相告訴他們。”
霍斯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如果你這麼做了,我認為賽維塔裡昂大人會剝了你的皮。”
“隨他的便好了,我們尊敬的大人最近可是被蟲子煩得焦頭爛額,他看誰都不爽。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聽說他在辦公室內大發雷霆了。”
“為什麼?”
“因為他看誰都不爽,這就是原因。他前些天甚至和一個機仆吵上了架,那可憐的機械被他狠踹了一腳,差點就報廢了,結果咱們的大人又把它提著帶到了技術軍士們那兒”
“這這不太像是他的作風。”霍斯特斟酌著回答。
對此,馬爾岡特隻是嗤笑了一聲。
“得了吧,你壓根就沒見過他。如果不是碎片與神像之間的聯係讓我們可以隔著星係在午夜時分交流,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呢。不過,根據我的事後調查,那個機仆倒也不算冤枉。”
“它做了什麼?”霍斯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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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岡特冷冷地回答:“它的程序出了問題,將一把椅子判定成了需要銷毀的工業垃圾。”
霍斯特沉默片刻,決定不去探究這件事背後的故事。
他成為伸冤人已經有二十年了,他很清楚,有些事最好連提都不要提,這樣對誰都好。
馬爾岡特顯然也明白這件事,他迅速地扯開了話題,開始談論一個對當今的帝國來說較為陌生的阿斯塔特戰團
嗯,姑且稱之為戰團吧。
“極限戰士們最近在前線打的很不錯,他們從蟲子們手裡奪回了十一個世界——”
馬爾岡特說著說著,卻忽然搖了搖頭,顯得很悲傷。
“——他們還固執地在使用它們原本的名字,但是,我說實話,這些世界已經死了。不,比死了還徹底。被蟲子光顧過的世界什麼都留不下來,就連石頭都他媽坑坑窪窪的滿是洞。”
霍斯特沉默地聆聽著,不發一言。
銀河間有諸多恐怖,不管是其中哪一種,都對人類並不友好。但是,就算縱觀全局,或許也很難找到一個比蟲族更難以描述的可怕種族。
它們在兩千一百年前出現在了食屍鬼星區的遠端和奧特拉瑪五百世界的邊緣,一經出現便給了帝國很大的震撼。就算是混沌汙染,也絕不至於像是這些可怕的蟲子一樣對星球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
但是,對絕大多數帝國人而言,他們聽都沒聽過這種怪物。霍斯特雖然聽過,可他也沒見過,而這份功勞,其中絕大多數都要歸於極限戰士。
在羅伯特·基裡曼的帶領下,他們將奧特拉瑪五百世界變成了固若金湯的聯合堡壘,硬生生地在星炬光輝衰弱到無法再照亮他們的情況下抵抗了蟲族兩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