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謹慎讓台下的老兵們發出了輕微的議論聲,也讓伊代奧斯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是,這笑容很快便從他臉上隱去了。他伸出雙手,抓緊籠子的鐵欄,開始搖晃並催促。
“進攻,西卡留斯!我命令你進攻!”
“做不到,長官!”西卡留斯看也不看他,大喊著回答。“我的對手很強,我必須采取防守反擊的策略!”
他的對手笑了。
“把自己的策略貿然說出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士官兄弟。”他溫和地說。
下一刻,一把短刀被他投擲而出。
這一記投擲毫無任何征兆可言,可以說是突兀到了極點。儘管速度並不是太快,卻還是讓西卡留斯寒毛直豎。
他下意識地就要收劍格擋,卻又在最後關頭打消了這種衝動,轉而以一個簡單的移動躲開了這記危險的投擲。
短刀撞在鐵籠的欄杆上,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就在此刻,他的對手也悄然而至,以近乎貼地般的奔跑姿態握著刀朝著西卡留斯直衝而來。
兩人的距離已經在剛剛的連續試探中被縮小到了幾步之遙,現在則更無需多言。隻在瞬間,一抹銀光便穿透了長劍的防守,抵達了西卡留斯的咽喉,帶來一陣疼痛。
年輕的士官沮喪地後退一步,抿起了嘴——他已經算到那計投擲是虛招,早已做好了準備,想要用劍迎擊之後的衝擊,卻還是棋差一著。
他的劍在最後關頭還是下意識地進行了防守,而沒有順著原本的角度斬出去。如果他能將這一劍斬出去,那麼,現在最起碼也是一個相殺的局麵.
他放下劍,鐘聲再度響起,籠門也被打開。西卡留斯默不作聲地走了出來,剛才幾乎沸騰的血液現在已經徹底冷卻。
他把這次失敗的原因牢牢地記在了心底,卻還是免不了好奇心的催促,向著近在咫尺,親手為他打開籠門的連長問出了一個問題。
“長官,你剛剛提到軍團?”
伊代奧斯露出了一種模棱兩可的微笑:“嗯?有嗎?”
“我確信我沒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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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沒聽錯。”另一個聲音如是說道,那是他的對手的聲音。
西卡留斯回頭看去,恰好看見他變戲法般讓雙刀消失在袖子內的情景。此時此刻,他看上去又不再具備任何威脅了。
西卡留斯確信,自己就算是戴著頭盔,讓戰術目鏡來分析這個人,多半也隻會得到一個‘無害’的提示。
“但是——”西卡留斯皺起眉。“——你隻是個,凡人?”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結論可笑,什麼凡人才能以近乎碾壓的姿態在籠子這種方寸之地擊敗一名阿斯塔特?
更不要提之前那三言兩語之間透露出的事情了。西卡留斯知道,早在自己沒來之前,恐怕就已經發生了許多場類似的戰鬥。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凡人已經在籠子內打了很多場,而且麵對的對手並不是他這樣才剛剛被選拔進入連隊的新兵。他所麵對的,是第四連內貨真價實的老兵們。
“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卡裡爾趴在籠子的邊緣,微笑著如是說道。“不過,說實話,伊代奧斯連長,你不該將一個重傷初愈的新兵推到我麵前來的。”
“是啊.”老兵埃多維在一旁發出一聲咕噥。“說得真沒錯”
他得到一記來自伊代奧斯的瞪視。
“重傷初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卡裡爾教官。早在開始之前,我就知道卡托·西卡留斯做好了準備。而他剛剛在決鬥籠內的表現也證明了我的想法,不是嗎?”
卡裡爾點點頭,第四連的老兵們則專注地聆聽著他們連長的話語。
“他雖然沒有獲得勝利,卻表現出了幾項難得的品質。在我看來,這些品質是一些戰鬥了十幾年的兄弟也沒學會的事情。”
“比如,他絕不輕敵,而且在戰鬥中接受到了頗具衝擊性的消息也能保持理智,繼續分析戰局。最關鍵的一點在於,他不像是其他人一樣盲從長官或上級的命令。”
“卡托·西卡留斯對戰鬥局勢有自己的一套看法。雖然防守反擊的策略最終被證明是錯誤的,然而,這些錯誤都是可以通過訓練來加以改正的。換句話說,我認為——”
伊代奧斯轉過頭,看向不知所措且身體僵硬的西卡留斯,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完全有資格加入第四連。”
新兵漲紅了臉,勉強繃住了表情,努力地掩飾著自己此刻的情緒。他已經很努力了,但仍然免不了露出了一點再明顯不過的笑容。
伊代奧斯也笑著將他推進了老兵堆中,他們開始向他介紹自己,以及點評他剛剛的表現和戰術的錯誤接納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完成,伊代奧斯卻沒參與進去。
他站在原地,回過頭看了一眼決鬥籠內的那人。後者的表情讓他根本看不透,那種平靜猶如大海般無窮無儘,但是,伊代奧斯仍然願意想象一些畫麵。
百世以前,在戰團仍然隻是軍團的年代,這位被羅伯特·基裡曼親口承認的教官會如何教導第八軍團的夜之子們?
他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一個伺服顱骨卻在此刻飄蕩著從天花板上的管道內飄了出來,那正是專屬於它們的便捷通道。
這個銀色,有著天鷹與桂冠標識的顱骨搖晃著飛到伊代奧斯麵前,用冰冷的合成音發布了一則命令,或者說,召集令。
“請速去原體行政院,伊代奧斯連長。”
“我知道了。”
它得到了回應,卻沒有就這樣離去,而是又飄到了籠子邊緣,合成音再次響起。
“請速去原體行政院,卡裡爾教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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