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暫且不能理解,不過他的思維單元很快就解決了這種問題。它們得出的結論是:自豪,以及強烈的傾訴欲。
這種虛假欲望的產生是因為傾訴對象的身份非常之特殊,特殊到足以讓對任何訪客都不怎麼在乎的無儘者都生出一股邀請他前往自己博物館逛一逛的衝動
他立刻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了起來,從天堂之戰的珍貴展廳,再到懼亡者時代的那些古代遺物,以及獸人帝國,靈族帝國的展廳,期間還包含著一些曇花一現的其他種族展廳。
然後,他開始說人類展廳的事。
他的講述是如此激情,如此專注,以至於他完全忽略了法官的問詢中潛藏起來的一些情緒.以及他自己現在到底有多麼忘乎所以,竟然敢在這位法官麵前講這種事。
如果塔拉辛還算清醒的話,他可以察覺到它們,並進行緊急避險,但他現在已經被衝昏了頭腦。
早在經曆生體轉化以前,他就是個非常固執的人,在得到這永恒的折磨以後,他的這種固執則已經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可怕偏執。
他收集其他種族的曆史,建造博物館,但卻不歡迎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的同族——前去參觀,原因隻是因為,他不認為他們能和他一樣對這些展品抱有欣賞與尊重。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找到了那個人。
他錯了,但也不算完全錯。
一隻手從牢籠外伸來,抓住了他的一根肋骨,隨後硬生生地將他從牢籠裡拖拽了出來,相當粗暴地將他甩在了地上。
塔拉辛倒是不覺得疼,但這份粗暴以及其中蘊含的輕蔑卻讓他非常受傷地大喊了起來:“這又是為何啊,閣下!”
“你剛剛說你抓了誰?”
他的法官問,那張蒼白之麵上的表情正在逐步轉變,就好像他的身份一樣。他正在從法官變成陪審團,律師以及處刑人——最後一個身份恐怕最為突出。
塔拉辛猛地驚醒,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麼,但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隨後再次哈哈一笑。
“拉·恩底彌翁。”他視死如歸地且驕傲自滿地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閣下,我還想說一下我是從哪將他帶走的,可以嗎?”
“你說吧。”處刑人用法官的語氣冰冷地說道。
“好吧,這得追溯到你們紀年法的第三十二個千年,我在你們當時還沒竣工的銀河要塞防禦工程附近遇到了這位保民官,我本想和他打打招呼然後就撤離。”
第(2/3)頁
第(3/3)頁
“畢竟,我不是很想與這些呃,祂的眼線扯上關係。但是呢,好巧不巧的是,當時恰巧爆發了一場混沌入侵。”
“所以,我暫時留了下來,打算看一看能不能給我的惡魔展廳補充幾個還算不錯的收藏品。但我必須得說,保民官拉·恩底彌翁和他的那隻軍隊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他們以肉身對抗數倍,數十倍乃至數百倍於自己的敵人,死傷無數,彈儘糧絕,竟然都沒有選擇撤退。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找了個機會將他們帶走了,當然,我認為我的行為實際上是在拯救他們的性命。”
“多少人?”法官站起身,語氣稍緩地問。
“兩百二十二人。”塔拉辛嚴肅地說。“一整個要塞世界最後的遺產,凡人,阿斯塔特,禁軍——以及他們周邊的惡魔屍體,被鮮血浸透的泥土。”
他站起身來,在趕來的帝皇之鐮們的嗬斥聲中像是沒事人一樣地拍了拍自己的鬥篷,將那完全是偽裝出來的自尊心受挫扔到了一邊。
“所以,閣下,你有興趣親自來看一看嗎?我向你保證,那絕對是一個悲情到令人落淚的,完全配得上他們的,英雄般的結局。”
“把他們還回來。”
“好的,什麼時候?”塔拉辛乾脆又利落地說。
“我們之後再談。”卡裡爾平靜地告訴他。
他轉身便走,無儘者歎息一聲,對周遭的帝皇之鐮們無奈地聳了聳肩,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當然,他不會把這當成自己就通過了測試的證明,因此,他仍然沒有停止他的敘述。
“我掃描了那些.人,閣下。”
“你得出了什麼結論?”
“我認為這和一個古老的科學理論有關係。”
塔拉辛若有所思地說,鬥篷隨著行走而上下飄蕩,兩名帝皇之鐮一左一右地靠近了他,將他圍了起來。他對此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反倒顯得更加平和了。
“遺憾的是,我沒有證據去證明它們之間真的有聯係。不過,我並不認為有人可以搶在我們以前真的完成這個理論,始作俑者必定是用了某種取巧的方式。”
“這可真是令人厭惡,科學進步容得下異想天開,就算是瘋人都可以在裡麵找到一席之地,但是,像這樣投機取巧,假冒偽劣,鄙人實在是感到痛心至極。”
“所以?”卡裡爾回過頭來問道。
“所以,我可以提供幫助。”塔拉辛說,語氣忽然變得狂熱了起來。“我必定會幫助你揪出幕後黑手,然後以科學進步和真理的名義扒了他的皮.”
“那麼,你想要什麼?”
“一次會麵。”
“什麼樣的?”
“由我安排見麵地點,由我決定時間長短,安保措施,接送方式。如何,閣下?”
“可以。”
在帝皇之鐮們難以言喻的目光之下,卡裡爾平靜異常地點了點頭。
空間站的白色燈光冷酷異常,地麵上的鮮血正在被機仆們清理。空降倉和雷鷹已經進行了飛行前的最後一次檢修,索薩的地麵情況也逐一被錄入了航行程序之內
在他們道路的儘頭,一群還活著的,自稱為午夜領主的阿斯塔特正渾身是傷的等待著。
為首之人自稱為詹多·斯科萊沃克,紋麵伯爵。
(本章完)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