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平靜也是一個令人費解的點,夜之子們的確不怎麼喜歡將情緒顯露於外在,但他似乎永遠如此.
凱烏爾·薩霍拉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
他心裡仍然沒底,對於這場戰爭,他依舊不敢說他們能夠占據優勢。
這樣一看,他似乎與身邊的兩人有些格格不入,但他恐怕才是最‘正常’的那一個。
猩紅大君斯卡拉德裡克是一頭暴戾的野獸,素來仰仗本能行事。有關戰爭,他懷抱的觀念相當樸素,除去勝負以外,他對其他的任何東西都不關心。
獵手平日裡是個可靠但也令人十分惱火的神秘主義者,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看得人很想把他拉進決鬥籠裡招呼
實際上,這種事倒也不是沒發生過,隻是每一次,麵對戰團長或高階軍官們的惡意,他都會直截了當地選擇退步。
要麼認輸,要麼就打個幾回合後認輸。完全沒有求勝的欲望,就算麵對再惡毒的譏諷,他也隻是一笑了之。
為此,凱烏爾實在是想象不出他作戰時的模樣。而且,他也從來沒看見過獵手與他那群誦經的兄弟們在戰場上進行殺戮。
從僅有的一些三言兩語裡,暗影騎士也僅僅隻能將他們與戰力強大劃上等號,至於其他的一切,則全都是未知數。
好巧不巧的是,這兩位戰團長恰好就是他們各自戰團中最為傑出,最為典型的範例。
一想到要和這樣的友軍並肩作戰,守住營地,凱烏爾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
他甚至已經看見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了:呼叫猩紅之爪,無果,無人回應,隻能聽見他們的咆哮。
呼叫獵手們,同樣無果,有人回應,但回應的聲音八成都是‘無須擔心’,或者一陣誦經聲
這樣晦暗的戰場局勢推測,以及無人看管的審判之刃和母團的兄弟們,凱烏爾真的不敢想象這群人能乾出什麼事來。
但他終究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點頭,轉身奔赴了戰場。
鳥群已至,火炮齊鳴,炮艇飛過天空,大地泥土翻湧,千奇百怪的奸奇惡魔從卷起它們的銀色光輝中躍出,不停地喊叫,嘈雜無比。
有些是野獸,有些是飛鳥,有些是古怪的金屬構造機械體,有的卻隻是身披獸皮的蠻荒變種人,手裡不倫不類地拿著不知道從何處搶來的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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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型號,竟然以自動槍居多,這件事細想起來簡直是可笑至極——但它們的數量很好的彌補了這種荒誕的可笑。
這是毫無疑問的滅世之景,凱烏爾看得再清楚不過了,他也明白,這不過隻是開胃菜
他忍不住略有些陰暗地想,如果這是一項屬於暗影騎士的任務,那麼他甚至不會再派遣兵力從軌道上下來,他會直截了當地簽發滅絕令。
然而現在.
“我們從側翼突入。”一個聲音在通訊頻道裡說,聽上去沉穩又可靠。
凱烏爾不由得心下稍安——母團的兄弟們永遠如此可靠,在夜之子中,夜刃們是最不需要擔心作戰紀律的
除非他們在當前戰場上的領袖名為亞戈·賽維塔裡昂,除此以外的每個時刻,他們都是完美的友軍。
暗影騎士再次深呼吸,悄無聲息地掠過火炮陣地,朝著他的兄弟們疾馳而去,卻在半途中便聽見了一聲堪稱酷烈的咆哮。
“殺——!”
隻此一字,可那咆哮的音浪卻大到讓凱烏爾想立刻退出通訊頻道。他用不著看目鏡左上角閃爍的符文都能知道這到底是誰在吼叫.
凱烏爾暫時停下腳步,仰頭看去,發現一道猩紅之潮已經迎麵撞上了萬變之主派出的廉價炮灰們。
猩紅之爪的終結者老兵們毫無疑問各個都能以一當百,但敵人的數量可遠不止是百倍差距那樣簡單。很快,他們就被徹底淹沒。
此時此刻,唯一能確認他們還活著的證據,就是那魔潮中不斷飛舞的殘肢斷臂。
暗影騎士的戰團長表情痛苦地在頭盔裡發出了一聲歎息,然後得到另一個彙報。
“這裡是審判之刃,我們正在進行淨化儀式的前置準備,還需最後五分鐘,請務必讓敵人遠離西邊陣地。”
好消息.
凱烏爾長出一口氣。
審判之刃們常年和審判庭進行深度合作,雖然時常有些不好的稱呼被按在他們頭上,但這些始終站在混沌浪潮最前方的保護者卻毫不在乎。
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除此以外,他們並不在乎世俗意義上的名聲——於是,他們成了夜之子們中第一個大規模應用驅魔陣法以及各種神秘學術法的戰團。
他們的資料庫內有著諸多被證明行之有效的能夠對抗混沌的手段,從芬裡斯上尚未被證明來源的驅邪神符,到某位國教聖人的骨灰
隻要有用,他們什麼都用,百無禁忌。
凱烏爾相信他們的淨化儀式能對營地的守衛戰起到重要幫助。
他終於放下心來,不再去進行多餘的思考,拔劍殺進了試圖進犯火炮陣地的魔潮之中。
暗影騎士們沉默地進行著殺戮,牢牢地擋在了考斯士兵們的身前,泥濘的血戰正逐步將所有人拖入這絞肉機之中
而戰爭不過才剛剛開始十來分鐘。
獵手平靜地合攏手掌,像是行禮,又像是在宣告。他的行為看似平平無奇,卻讓那位於尖塔頂端的獸瞳再一次看了過來。
“啊你這是要召喚他?”它忽然詢問,語氣已經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獵手不答,隻是緩緩閉目。在他身後,有九十九人正在誦經,所用的語言嘶嘶作響,音節平淡,陰沉,威嚴.
直譯為高哥特語,不過隻是一個四音節的人名。
範克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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