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維塔冷冷地看著它,緩緩搖頭:“在你脫困的那一瞬間,卡西多裡烏斯·德爾庫納斯就會殺了你。”
“他能嗎?”怪物驚奇地問。“你真的認為他可以?他不過隻是一個信使,一個因為好運才被選中,隨後便承受了無儘苦難的普通人。”
“他早已陷入安眠,難不成你們要將他從死亡中喚醒,讓他再經曆一次這種苦痛?真是殘忍。”
他不止是一個信使。賽維塔想將這句話說出口,但他沒有這樣做,他隻是徑直走向這個頂著卡西多裡烏斯·德爾庫納斯麵容的怪物,並揮手將它的形貌驅散。
如霧氣般,它消散在了原地,隻留下一聲輕笑,以及一句懷揣著明顯惡意的話語。
“我們之後再見,賽維塔。或許是幾百年,或許是幾千年,或許又是一個上萬年,無關緊要。”
“在此期間,你可以儘情地去嘗試,銀塔本身不會因你的暴行而毀滅,我以自己的自由為代價自願被囚禁在這裡是有原因的,萬變之主賜予了我一座世間最為堅硬的堡壘”
“而你,你又能做些什麼?你的兄弟們隻需要一百年過去就會將你劃為失蹤,再過兩百年,你的名字就不會再有任何人提起。你會和我一樣,被遺忘在這時間的最深處。”
賽維塔無動於衷地繼續前進,尖叫、哭泣、譴責等聲音從他的武裝帶內震顫著傳出。
“騙子!騙子!”那東西哭喊著說。“你為什麼不救我們?!”
——
凱烏爾把他的劍從一個變種人的下巴裡拔了出來——好吧,說得再準確點,不是拔出來,而是野蠻地撬動劍刃,自下而上地劈開整個頭顱,讓劍本身獲得自由。
緊接著,他一甩身後鬥篷,如鬼魂般消失在了原地,令他的敵人開始尖叫。
他們之間的交流就是這樣可笑,單音節和多音節之類的分辨在這些生物的語言係統裡並不存在,隻有交替的黏音,以及各種意義不明的呼喊。
凱烏爾沒興趣在這個時候探究變種人的語言,他本來就不是個學者,像這樣去多此一舉更是完全不可能。他站在黑暗之中,安靜地等待著能夠發起突襲的時機到來.
而他並非孤身一人,有十三名身穿終結者的暗影騎士們和他一同等在這裡。無人交談,隻有互相頷首,目鏡彼此反射,以及一些幅度輕微的手勢。
凱烏爾喜歡這樣,對他而言,和自己的兄弟們一起待在黑暗裡等待狩獵,已經算得上是一種不小的慰藉了。
數秒鐘後,他帶頭衝出黑暗,和他的兄弟們從天而降,將這群試圖靠近火炮陣地側麵的變種人徹底殺死。
他還來不及喘口氣,通訊頻道裡就傳來了一聲咆哮:“準備好!”
是斯卡拉德裡克,他立即認出了大君的聲音,但是,他到底在對誰說話?
凱烏爾沒有答案,不過他的確準備好了,這件事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之一。
兩秒鐘後,他看見一群轟隆作響的活體巨石從戰場的某個角落猛地竄出,橫跨敵群,衝到了陣地前方,開始來回碾壓戰壕,並拋射藍色的火焰。
猩紅之爪們正在和它們作戰,但戰果不是很好。
這種東西必須被快速集中火力殺死,然而動力劍之類的攻擊對於這些東西過於龐大的體積來說實在是難以造成什麼嚴重的殺傷,隻有斯卡拉德裡克和他的那兩把巨斧乾起這件事來還算是快速.
在這個時候,源自凱烏爾基因深處的某種幽默感忽然一閃即逝,令他將一個詞脫口而出。
“礦工.”
通訊頻道內沉寂數秒,隨後,斯卡拉德裡克再度咆哮,聲浪大的嚇人。暗影騎士的戰團長忍不住輕笑起來,卻沒有忘記他到底該做什麼。
他再次遁入黑暗,跨越戰場,找到了他的兩個毀滅者小隊。他們迅速地閃轉騰挪,回到了陣地前方。
某種危險的嗡鳴聲開始在戰場後方齊齊彙聚,那是改進型號的等離子炮正在預熱的危險響聲。
五秒鐘後,十二發巨大的深藍色光團以急速衝向了那群巨石,隻在一個瞬間便將它們龐大的形體汽化溶解
猩紅之爪們立刻一擁而上,用各種方式將那些暴露出的核心部位徹底摧毀。凱烏爾可以對康拉德·科茲發誓,他甚至看見一個人在用頭錘進行這項工作。
兄弟們的狂熱沒有讓他受到太多感染,但凱烏爾不會去指摘什麼,在過去的兩個泰拉時裡,如果沒有猩紅之爪們的浴血奮戰,恐怕這場戰爭早就已經結束了。
他們毫無怨言,極端狂熱地頂在了陣地最前方。看似不可理喻,卻讓許多人得以生還,而且,他們也給了母團的兄弟們機會
凱烏爾握著劍踏上一處屍體高坡,小心地朝著遠方凝望。果不其然,他在敵群後方看見了午夜之刃那標誌性的陰森藍色,以及他們正在追殺的兩隻巨鳥。
凱烏爾認出了這種生物——萬變魔君,除此以外還有哪種奸奇惡魔能夠讓他隻是看上一眼就覺得眼睛生疼?
但是,話又說回來,凱烏爾並不認為它們沒有還手的餘力。誠然,一百個來自夜刃的曆戰老兵是很恐怖的戰鬥力,尤其是他們才剛剛發起突襲,可萬變魔君也並非什麼容易處理的惡魔
它們或許在正麵戰鬥力上有所欠缺,但這些惡魔掌握著的諸多法術足以扭轉局麵。
一定要小心暗影騎士沉默地想。
他沒有將這個提醒傳達給夜刃們,他知道他的兄弟們並不需要。在亞戈·賽維塔裡昂沒有帶領隊伍的時候,他們永遠都知道分寸。
凱烏爾轉過身,從屍山之上一躍而下,找到了剛從西邊側翼回來的審判之刃們。
帶頭的副官沒有名字,他自稱為罪者。凱烏爾對他們內部的這些贖罪之類的事情很感興趣,但現在並非探究的時候,因此他直截了當地開始了詢問。
“獵手在乾什麼?”
“召喚。”滿頭白發的罪者陰沉地回答。
他並不年老,這滿頭的白發據悉是在某次淨化儀式中留下的副作用。那種乾枯的白色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否失去了一部分壽命,對於混沌儀式來說,任何祭品都是有可能的。
凱烏爾為他的回答猛地變了臉色。
“召喚誰——不,召喚什麼?”
罪者為他的敏銳而露出了一個略顯哀傷的微笑,他知道這份敏銳到底來源於何種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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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有相似的經曆。
罪者搖搖頭,用諾斯特拉莫語吐出了一個名字:“範克裡夫。”
在這個瞬間,凱烏爾幾乎捏碎了他的劍柄他的憤怒是如此突然,如此劇烈,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獵手,另一部分,則是因為罪者的行為。
他在一個召喚儀式正在進行的過程中使用了諾斯特拉莫語,念出了被召喚者的名字,這完全就是在為那儀式添磚加瓦。
暗影騎士摘下自己的頭盔,滿麵陰沉地看向了罪者。
“你認同他?”凱烏爾簡略地問。
“是的,戰團長。”罪者說。“你應該知道獵手的眼睛有何特殊之處,因此,當他告訴我那座銀塔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後,我不得不同意他的做法。”
他的話讓原本想要進行指責的凱烏爾沉默了數秒。
他當然知道獵手的眼睛特殊在哪裡——那雙眼睛來自塔羅斯·瓦爾科蘭,最初的靈魂獵手,最後的‘先知’,一位萬年前的老兵。
和現在不同,在軍團時期,夜之子們對於預言嗤之以鼻。這和原體的身體力行逃不開關係,塔羅斯是少有的特殊之人,這和他那超常的預言能力不無關係。
康拉德·科茲甚至親口承認,塔羅斯在某種程度上和他一樣。出於這句話,以及他本人對於預言的某種執念,軍團的前輩們為他冠上了一個略帶挖苦的先知稱號。
當然,這和靈魂獵手時期的他已經再無關係.
在他死去以後,那雙眼睛被不斷傳承,直至今日,它到底為多少人帶去預言幻象的折磨已經無人知曉,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它早已不是當初的那雙眼睛。
除去預言以外,它還有了一些其他作用。
凱烏爾深吸一口氣,嘶嘶作響地吐出一個人名。罪者感激地一笑,為他站在自己這邊而感到了由衷的喜悅。
他這份異樣的情緒被凱烏爾捕捉到了,暗影騎士天生的分析本能開始運作,幾乎隻在瞬間,他便知道,罪者恐怕相當渴望他人的認可
我們或許都是如此。凱烏爾哀傷地想。
“那麼現在告訴我,兄弟,他們在哪?”
罪者幾乎是用一種溫順的態度點了點頭,為他指明了一個方向。凱烏爾對他點點頭,鬥篷揚起,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不消半分鐘,他便通過黑暗順暢無比地抵達了那片儀式場,卻不得寸進。空氣中倒懸著慘白的灰燼,漆黑扭曲的光芒圍攏了一處空地,將其內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
凱烏爾試著想要進入其中,而那些光芒並不允許,它們一直在推走他.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是夜之子,這種力量是斷然不會如此溫和的。
但他必須要進去,他有些事要和獵手當麵交談。
在連續不斷的誦經聲中,凱烏爾用動力劍割開了自己的左臉頰。鮮血順流而下,他用右手接起一點,食指與中指並攏,將鮮血塗抹在了額頭中央,輕輕一劃,再回到中央,順延而下。
“我將為此處的無辜者複仇。”凱烏爾鄭重其事地說,聲音嘶嘶作響。
光焰跳動,忽然將他接納,強烈的失重感隨後傳來,迫使凱烏爾握緊了雙拳。他眼前的世界變成了簡單的黑白兩色,唯一具有第三種色彩的是來自靈魂獵手戰團的兄弟們。
他們盔甲上的猩紅經文是那樣刺眼。
凱烏爾沒有打擾他們的誦經,隻是徑直走到了儀式場中央,找到了獵手。後者對他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隻是那表情多少有些悶悶不樂。
凱烏爾經不住有些驚奇——他沒想到自己會從獵手臉上看見這種表情。
“你立下的這份誓言”獵手歎息,聲音顫抖。“兄弟啊”
“它有什麼問題?”
獵手悲傷地看著他,低聲開口:“它將把你引向一處死亡之地。”
“我們最終的命運都是死亡。”凱烏爾平靜地回答。“我早已做好了準備,不過,既然你已經預言了我的未來,我倒是想聽聽完整的。”
獵手沉默地頷首,伸出雙手,握緊了凱烏爾染血的右手。
“我看見你孤身一人地倒在黑暗裡,你身後是一條蜿蜒的血路,都是你的血。你遍體鱗傷,盔甲破碎,手中的劍也早已斷裂。”
“黑暗中的怪物們窺伺著你的血肉,隻待你死去,它們便將一擁而上,吃光你的精魄,拿走你的靈魂。你不會有回歸荒原的機會,因為你自己選擇了進入黑暗之中.”
“你將離開我們,離開所有人,凱烏爾。”
他的話聽上去幾乎像是一種詛咒。暗影騎士想。或許所有預言聽上去都始終何意。
他笑了,點點頭,抽出右手拍了拍獵手的肩膀,隨後重整表情,仿佛根本沒聽見那個預言。
“那麼,儀式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隻差最後臨門一腳。”獵手緩緩回答。“範克裡夫從不拒絕任何呼喚,他有求必應,隻是那些有資格承載他,成為祭壇的世界實在是少之又少.此地,就是其中之一。”
凱烏爾為他的話而獲得了一點短暫的平靜,他不在焦躁了。這或許也是人之常情,當一直擔心的那件事真的成真,擔心也就會自然而然地隨風而逝。
隻是,獵手的說法仍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裡?這裡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他跺跺腳,如是詢問。
獵手蹲下身,當著他的麵抓起了一把泥土,其下顯露的卻並非石頭或更多泥土,而是一塊閃著銀光的金屬。
複雜的浮雕在這一小塊金屬上清晰無比地顯露,除此以外,竟然還有幾幅畫作與不知道為何留在上麵的數學公式。
若是選取其一留存,這塊金屬會很有美感,選擇二者並存,也不失為一種繁複的享受。可如果它們都留在這裡,金屬就有些顯得擁擠不堪了
盯著它們,凱烏爾忽地感到了一陣頭疼,鮮血衝出鼻子,打濕了盔甲的護頸。他心中一凜,立刻明白,這就是製造它之人的本意。
“你能入目所及的所有地方——”獵手站起身來,讓泥土順著手指的縫隙灑下。“——都埋藏著那座銀塔的一部分,換句話來說,它就是這個世界。我們中了一個陷阱,凱烏爾。”
他若有所思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渾濁的雙眼裡忽地閃過一陣極其明顯的怒意。
凱烏爾將其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他頭一次從獵手身上看見如此明顯的負麵情緒。隨後,他意識到,這憤怒來源於獵手的自責。
“盲眼的先知糟糕的引路者。”塔羅斯的後輩沉沉一笑,表情再次重歸寂靜。“總之,我的兄弟,事情就是如此。”
凱烏爾緩緩頷首,開始將這一切結合起來重新梳理,並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一個盲點。
他毫不留情地將它指出:“為什麼是範克裡夫?”
他緊盯著獵手,如此詢問。
“如果隻是為了處理這座塔,我們有更好的選擇。荒原下沉睡的那些戰爭機械會很樂意再次站起,不要說你聽不見那些泰坦機魂在睡夢中的暴怒咆哮.我承認,範克裡夫很強,但是,讓他來對抗這樣一座世界級彆的巨塔,是否選錯了人?”
獵手讚許地點點頭:“你還是很敏銳,騎士長。可我不確定你到底能不能得知真相,有些事,哪怕對我們而言也是秘密——不過,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你是否有聽過德爾庫納斯這個行商浪人家族?”他輕聲詢問。
凱烏爾開始檢索自己的記憶,一遍,兩遍,三遍.然後他搖頭。獵手毫不意外地笑了,右手抬起,做了一個手勢。肩甲上的經文如活物般扭動,字符與字符竟然開始彼此融合,凱烏爾費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去看它們。
“這個家族的末裔名為卡西多裡烏斯。”獵手緩緩開口。“一個能夠登上泰拉的探險者,一個勇敢的人。隻是,他還有兩年才會出生.”
“掌印者和他的諸多密探正在秘密地推進這件事,以確保卡西多裡烏斯·德爾庫納斯能夠順利地出生。”
“我想,你大概會問,他到底是什麼人,值得如此大費周章,甚至隻是為了確保他的出生。但我不能透露,騎士長,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唯一可以透露給你的事隻有一件。”
“你還記得位於那座尖塔頂端的那隻眼睛嗎?”
獵手問出這個問題,停頓片刻,看著凱烏爾的表情一點點地變得嚴肅了起來。
“那隻眼睛來自一個惡魔。”獵手簡明扼要地說。“在未來,或者在過去——這隻惡魔會從卡西多裡烏斯的死亡以及他所承載之物的對立麵中誕生。”
“它曾經無數次地找到那位末裔,並試圖讓他發瘋,讓他失去希望.它沒能成功,因為範克裡夫始終待在卡西多裡烏斯身邊。”
獵手再次停頓片刻,隻是這次,他的目的就不是留給凱烏爾消化的時間了。
他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兄弟們,舉起右手,緊緊握拳。
九十九人中的五十人立刻毫無征兆地倒在了地上,怒焰襲來,將他們的軀體徹底覆蓋。盔甲與血肉一同融化,變成沸騰的血水,在早已挖掘出的凹槽中勾勒塗抹。
凱烏爾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心底的諸多情緒,彆過臉去,不願再看。和他不同,獵手始終凝視著那些緩慢前進的沸騰血水,直到它們填滿了每一條溝壑,方才移開視線。
他似乎正在顫抖,但聲音卻依舊平靜,嘶嘶作響的諾斯特拉莫語好似衝破潘籬的野獸般響起,撕裂了空氣,被血水灌滿的法陣立刻亮起,刺目的光柱衝天而起,打破了儀式場的寂靜。
黑白二色的世界恢複正常,凱烏爾卻在此刻發現,銀塔的體積已經再次變得,它的主塔部位甚至能夠從天空這頭蔓延到那頭
而那黃澄澄猶如提燈般的獸瞳,也變得離他們非常之近。它甚至近到能讓凱烏爾透過它表麵的反射看見那道光柱中正在緩緩出現的一個龐大身影。
他轉過頭去,看向光柱。燃燒的怒焰和倒懸的灰燼蜂擁而至,在越發劇烈的誦經聲中衝入其中,粘合成血肉、盔甲和蒼白的鬃毛。
凱烏爾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管凝視這道光柱,以及其中的那個影子.
五秒鐘後,兩點猩紅在其中一閃即逝。一把纏繞著漆黑閃電的猙獰巨劍橫掃而過,將光柱徹底斬碎,一個高大到足有十米的惡魔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它頭頂一副螺旋狀的巨大雙角,滿頭白色的鬃毛使它看上去極具威嚴。身穿破碎的盔甲,多條正在顫動的焦黑鎖鏈纏繞其上,捆住了一副好似即將破碎的甲胄,每一條紋路中都散發著暗紅的光,高溫的蒸汽從中噴湧而出,將地麵變成沸騰的岩漿。
它的雙眼是兩點黯淡的紅色,令凱烏爾聯想到血紅的殘陽,或是戰士的最後一滴鮮血
緊接著,他被迫地與它對視。
暗影騎士忽然就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因為他發現那惡魔竟然在對他頷首,緊接著,細密的獠牙緩緩張開,一個儘可能低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簾。
“沈托我問候你,後輩。”
凱烏爾訥訥地點點頭,眼球在眼眶裡不停地顫動,幾乎有種流淚的衝動。惡魔則平靜地舒展身體,緩緩提起了巨劍。
類似的事情,它已經見得太多了,隻是這一次,它自己恐怕也要成為其中的一員。它扭頭看向天邊的銀塔,殘陽忽地開始燃燒,雙眸中旺盛的血光幾乎亮如實質,獠牙緩緩合攏
“長兄已經等待您多時了。”獵手在它腳邊如是說道。“儘管他目前還不知道您的到來。”
惡魔低頭看他一眼,麵容上仍然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緩緩頷首:“是啊,他已經等了一萬年。”
“我希望您能多給他一點時間來接受此事這關係到我之後是否會骨折。”
惡魔罕見地發出一聲輕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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