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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傳來某種非人般的怒吼,阿茲瑞爾無視了它,將自己的專注用在了彆處。他還沒意識到這是一種很寶貴的天賦,不過,這無關緊要,因為他會一直很好的使用它。
多年的訓練、基因改造手術和天生的機警讓他察覺到了一種正從頭頂傳來的細碎摩擦聲,一個想法從他心底升起,然後被化為實踐。
阿茲瑞爾轉身,舉劍,能量力場在一瞬之間劈啪作響,藍光閃爍,一具血肉之軀嘶鳴著掛在了他的劍上。
那東西的四隻手仍在劃動,長且銳利的爪子在他的肩甲上抓撓不斷,引起火花與金屬的哀鳴。
阿茲瑞爾用力旋轉手腕,然後猛地揮動手臂,將這個沒有完成襲擊的失敗襲擊者腰斬,可它竟然還沒死,四隻退化——對它們而言或許是進化——的利爪還在掙紮,想要殺了阿茲瑞爾。
暗黑天使後退一步,以毫厘之差躲過這陣沒有章法的瘋狂襲擊,然後刺出一劍,把它的頭顱徹底貫穿。
粘稠的鮮血飛濺而出,染紅了礦洞的路麵。它們的血不是資料上所描述的綠色,也不是阿茲瑞爾曾經見過的膿液,反倒幾乎和人類無異,隻是過分粘稠。
這個發現讓他愈發憎恨起了這些異形,無需思考,阿茲瑞爾也能知道這種現象到底是為何誕生.
但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某種巨力伴隨著一陣嘶吼聲一同擊碎了牆壁,在紛飛的碎石之間,另一頭純種的基因竊取者朝他撲了過來,四隻致命的利爪在狹窄的空間內變得愈發恐怖。
隻在一瞬間,阿茲瑞爾就立刻判斷出他無法躲閃這次襲擊,因此他采取了另一種策略。他微抬利劍,向前衝鋒,迎著那純血者的襲擊將它一頭撞飛了出去。
它的利爪甚至沒來得及給他的動力甲留下劃痕,而這不是結束,阿茲瑞爾沉穩地橫斬,將這頭怪物由上至下的一分為二.
看似輕易的勝利,阿茲瑞爾心裡卻明白,自己剛才其實已經和死亡擦肩而過兩次了,而且,現在也不是慶祝的時候,他的任務還尚未完成。
阿茲瑞爾收起劍,轉身便跑,難以言喻的密集聲響從他身後傳來。用不著回頭,他也知道那些聲響代表了什麼。但是,他現在隻需要跑就好了。
他朝著那陣怒吼所傳來的地方奔跑,同時還默默地數著秒。
第十一秒,他經過一個擺放著板條箱的轉向道。第十三秒,他背後傳來轟隆巨響,爆炸的火焰裹挾著碎肉與幾丁質甲殼的碎片橫飛而過,濺落到了他身前。
第十九秒,他抵達了倒數第二個標記地點,第二十二秒,另一次爆炸傳來。第二十五秒,他一躍而起,衝出洞口,從接近六米高的地方一躍而下。
數不清的異形從他身後衝出,帶著火焰、尖叫和嗜血的渴望。
迎接它們的是暗黑天使們的爆彈、鉕素噴火器與等離子,以及阿斯莫代那令人恨不得聾掉的咆哮聲。
阿茲瑞爾選擇性地無視了最後一種,他並不討厭阿斯莫代,隻是單純地拒絕聆聽那陣咆哮,還在洞裡當誘餌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厭了,為此甚至暫時在通訊頻道裡屏蔽了阿斯莫代。
他站起身來,歸劍入鞘,走到了另一名暗黑天使身邊,他正蹲在一具基因竊取者畸變種的屍體旁進行觀察並記錄。
“薩菲斯特隊長。”阿茲瑞爾喚道。“任務已經完成了。”
他的隊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隨後便是長達十幾秒的沉吟。
阿茲瑞爾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這位隊長如此費神,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為薩菲斯特已經主動開口解釋。
“看這頭怪物,阿茲瑞爾,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畸變種。”阿茲瑞爾迅速地回答。“極端強壯,單論肉體力量甚至超越了我們,攻擊力強悍,可惜是弱智,可以通過配合與戰術輕鬆解決。”
“是啊,配合與戰術.”
薩菲斯特沉思著站起身,他沒戴頭盔,但也無需頭盔,一個鐵光環在他腦後暗自等待。
“實際上,任何敵人都可以通過配合與戰術來解決,但你最好忘掉這個觀點,然後再踩上它一腳。”
“為什麼,隊長?”阿茲瑞爾困惑地問。“這不是審判庭送來的資料嗎?”
薩菲斯特轉過身來,嚴厲地看向了阿茲瑞爾。他有著一定程度的基因變異,因此得到了一頭被視為不祥之兆的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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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半張臉上覆蓋著一個精巧的淡金色麵具,遮蓋了他缺少的部分。製造者巧妙地運用金屬的弧度模仿出了他曾經的嘴唇和下巴,讓他看上去和從前沒什麼兩樣,甚至威嚴更甚。
“配合與戰術建立在我們可以尚可以運用它們的時候,但是很快,我們就要陷入一種遠比現在糟糕得多的境地中了。看看四周,阿茲瑞爾,你有看到多少第三代和第四代的混種?”
“他們數量不多,是不是?這說明此處已經深達它們巢穴的腹地,越往裡走,純血者等一係列基因突變的怪物就會越來越多。”
“它們無窮無儘,而我們的數量是不會變的。你必須學會變通,阿茲瑞爾,戰術之所以繁雜多變,就是因為要方便我們因地製宜,隨時取用”
“所以,隊長,沒有戰術也是一種戰術?”
薩菲斯特沒有笑,但白發下的那雙灰色眼珠裡很明顯地閃過了一些類似的情緒。
他點點頭,然後就回到了隊伍中央,發布了新的命令,開始與其他小隊溝通,要求他們以他為中心會合。
雄獅的要求是隱秘行事,因此陪同他一齊來此的三百名暗黑天使早在降落之初就臨時分成了一支支作戰小隊,攜帶著大量重火力,通過各種方式進入了這座準巢都錯綜複雜的地下係統,重查礦洞和排水管道。
他們成果斐然,尤其是薩菲斯特的這支小隊。按照目前的局麵來看,他們隻需重新集結,便能突入這個基因竊取者邪教的腹地,見到那頭所謂的族長,然後將它殺死,重創整個邪教。
站在隊伍之中,阿茲瑞爾仔細地思考著這整個戰術,眼前卻閃現出了前不久他所看見的那些板條箱裡所放置的全新光槍。
他皺起眉,隱隱有些不安,雖然他早已向各位高級軍官說過此事,但是,不管是他們還是阿茲瑞爾自己,其實都清楚,同時向上下兩種階級滲透是基因竊取者不變的策略之一。
在班卓-1上,必定有些貴族或長官已經被感染,但他們來得還算早,因此這一切尚有解決辦法——隻要突襲殺死族長,之後的事情,無論怎麼說,都會簡單非常多。
隻是,事情真的會這樣順利嗎?——
從最後一頭純血者的體內,雄獅拔出了酒神之矛。凝視著那東西醜惡的臉,他不禁有點好奇:一個異形,在被這把長矛刺中的時候,會看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