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宴會的熱鬨氣氛方才逐漸散去了一點。
已經狂歡了一整天的人們多數都選擇了離去,他們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有許多帳篷可供休息。許多騎士也離席了,三三兩兩地回到了修道院內,他們今晚大概率會選擇冥想。
紮布瑞爾將視線放至遠方,看見一個龐大且模糊的形體,起伏巍峨如山脈。他知道,那就是帝皇幻夢號。帝皇本人正在其上,與他的衛隊一齊,等待明日。
紮布瑞爾不知道衛隊具體有多少人,但一定不會少。不過,這並非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他隻需要進入奧都魯克修道院內部即可,謀劃刺殺者必定身處其中。
紮布瑞爾還記得曾與盧瑟談話時順著他的指引遙望奧都魯克城牆所看見的那幾張臉,而這些人並未參加宴席,想來大概也正常,這畢竟是最後一日,他們自然要抓緊這時間來確認每一個環節是否妥當.
紮布瑞爾站起身,悄無聲息地跑出森林,朝著修道院而去。四千米的距離,對於一個泰拉裔的軍團老兵而言,哪怕是全程使
用潛行技術也不過隻是數分鐘的事。
他沒費多少功夫便繞過那些明樁暗探,堂而皇之地走入了已經不算擁擠的人群之中。
他那套曆經風霜,卻在臨近報廢的最後一刻得到精心修繕與維護的k2在這個時代完全不顯違和,就連披風也不會引起太多注意力——畢竟,現在可是第三十個千年的早期,在盔甲上雕花並附加各種裝飾對於阿斯塔特們來說是最常見不過的事情。
沿途的卡利班人敬畏地看著他,並自發地讓開了路,沒有人試圖上前與他搭話,仿佛他是一座活著的雕像,或其他類似的什麼東西.
這讓紮布瑞爾想起了他隨著軍團初到卡利班時聽見的一些言論。
有許多不算年輕的卡利班人覺得,阿斯塔特和他們並非一個種族。在當地的報紙上,這些人與反對者展開了激情的辯論,其中觀點非常鮮明。
當然,這種想法並未持續太久。當雄獅帶領著他們真正意義上地融入進卡利班,並招收那些適齡的孩子以後,這種偏見便被迅速消除——
「——大,大人?」
紮布瑞爾低頭看去,看見一個半大小子。他穿著秩序騎士團學徒的長袍,剔著光頭,表情卡在不安與堅定之間。值得一提的是,他背著雙手。
「什麼事?」紮布瑞爾明知故問道。他有身高優勢,自然看得清這孩子在掩藏什麼。
男孩從身後伸出手,一個厚重的木頭酒杯在他手裡搖晃,杯中酒液滲著杯壁流淌而下。紮布瑞爾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先轉頭看向了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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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擺放著一張長桌,沿桌坐滿了穿著騎士罩袍的男人們。一個黑發黑須的人正對他舉起手中酒杯,滿麵微笑。
紮布瑞爾認識這個人,卻隻感到一陣惱火——他沒辦法,因為這人乃是盧瑟。
這見鬼的時間線.
暗黑天使暗中咒罵一句,反手摘下頭盔,又用右手拿過男孩手中那為他們這樣身材的人特製的酒杯,轉頭朝著盧瑟舉了舉杯。
出於禮貌,他在飲酒以前低聲詢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孩子?」
那半大小子頗為激動地挺起胸膛:「我叫考斯韋恩,大人!」
「.」
紮布瑞爾一言不發地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本地精釀啤酒,沒什麼特彆之處。
他對男孩點點頭,將酒杯交還給他,隨後再次對盧瑟點頭,便戴上頭盔,毫無異樣地步入了奧都魯克要塞修道院之內。
這裡如今已經不是騎士們單獨的駐地了,那些第一軍團中的先行者也在此駐紮。他們人數不多,大部隊尚在銀河各地作戰,尚未趕來。
紮布瑞爾對這段曆史還算熟悉,他自己當時就正忙著奧爾特星雲裡和一群棘手的異形作戰。戰爭結束一年以後,他才知道原體回歸的消息.
念及至此,紮布瑞爾的心情不免變得有些複雜。這些事情本身曾在那逃亡的年月中為他提供寶貴的力量,雖然也會帶來苦痛,但總是會讓他記起自己對帝皇與人類的誓言。
可現在,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回到了過去,正與帝皇與原體同處一顆星球上。他所經曆的那些事如果將它們稍微透露一些給他們,會發生什麼?
紮布瑞爾努力地克製、告誡並警告自己,不要去做這種愚蠢而瘋狂的事。然而,他的自製力不知為何忽然失去了效用,那"可以改變一切"的說法又回來了。
白天之時,它聽上去還僅僅隻是一陣竊竊私語,現在卻像是讓人在耳邊用儘全力呐喊那樣震耳欲聾。
紮布瑞爾沉默地停下腳步,站在奧都魯克修道院一層的大廳內,腳下好似生了根。
你可以改變一
切。那聲音說。想想看,紮布瑞爾,你可以用自己的記憶為帝皇與人類做多少事?哪怕獻出生命也無所謂,隻要大叛亂未曾發生.
一陣腳步聲自他前方傳來,紮布瑞爾抬眼一瞥,瞳孔忽然縮小如針尖。
迎麵走來的,是一個他非常熟悉的人。
此人一頭金發,垂至雙肩。皮膚白皙得不像是一位戰士,雙眸如綠色的寶石,在此刻的光線下顯得十分深沉。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樣式簡樸,胸前已經擁有了第一軍團的徽記。
一個阿斯塔特跟在他身後,正對他講述著些什麼。紮布瑞爾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米德裡斯,軍團中第一個落至卡利班地麵的人,也是第一個與原體交流的人。
「.總之,吾主,明日自見分曉。」米德裡斯恭敬地說。
萊昂·艾爾莊森朝他點點頭,視線忽然轉進,放在了紮布瑞爾身上。
「你是誰?」他語氣平靜地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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