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雲秋語氣冷淡。
聽到這話,鏡水閣的一眾金丹真君,互相對視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們知道衛圖的仇家不少,但並不認為,區區金丹階段的仇敵,能威脅到身為元嬰勢力的鏡水閣。
她們等待申雲秋的下一句話。
“據我所知,衛圖在修仙界已經消失了十四年之久了!”
“草原的應鼎部,早有傳聞說,衛丹師在外隕落了。”
“諸位同門試想,若衛圖尚在人間的話,為何不讓自己女兒在應鼎部內突破,偏偏要在鏡水閣突破?”
申雲秋嘴角微勾,侃侃而談道。
這一番話落下。
不少鏡水閣金丹真君的內心不免動搖了。
衛圖在世,他們答應衛燕留在鏡水閣內突破,能得一三階丹師人情。
但倘若衛圖已死,他們貿然留衛燕在鏡水閣內突破,不僅不會得到人情,還會遭致衛圖的仇家怨恨。
要知道,當年劫持衛圖的修士,可是兩尊金丹巔峰大修。
以他們的境界,不好得罪。
“申師祖,不免有些胡說八道了。我衛叔現在還好好活著呢。”
聽到此言,寇紅纓當即反駁,開口辯解道。
“要說我衛叔隕落,那也得是幾百年後了。隻是,想來申師祖看不到那天了……畢竟,申師祖隻剩不到一百年的壽命了。”寇紅纓反唇相譏,語氣略顯嘲弄。
她和申雲秋雖是同門,但因為分屬不同脈絡傳承,所以她和申雲秋之間的輩分,應以境界相排。
也就是說,她稱呼申雲秋為“申師姐”就行了。
叫“申師祖”,難免有些誅心了。
當然,寇紅纓稱呼這個稱呼也合情合理。畢竟在數百年前,申雲秋和寇紅纓的師祖就是平輩修士了。
“師祖之事,不用你這小娃娃操心。”申雲秋臉色不變,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笑意,似乎並未將寇紅纓的話放在心上。
見此,圍觀的其他金丹真君,不由揣測申雲秋是否將要碎丹成嬰了。
這並非他們胡想亂猜,而是申雲秋此時的法體狀態,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其七百多歲了,非但沒有容貌老化,成為老嫗,反倒和年輕女修一樣,保持了身體的青春靚麗。
此外,根據小道消息傳聞,申雲秋在年輕時,曾獲得過一樁大機緣,正是這樁機緣,讓其扶搖而上,成為鏡水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金丹真君。
“諸位同門,是認同我這師祖所言,還是認同紅纓這丫頭所言,舉手表態吧。”
申雲秋環視眾修,淡淡笑道。
語畢,除了與秦玉靈、寇紅纓二人交好的金丹真君外,其餘的金丹真君儘皆讚同了申雲秋所言。
拒絕衛燕在鏡水閣突破,
他們會得罪衛圖。
但不拒絕衛燕在鏡水閣突破……
他們會得罪申雲秋。
和申雲秋這一有望化嬰的“師祖”相比,交好衛圖後所得的人情,就幾乎不值一提了。
“申師姐,你和衛圖素無恩怨,何必要得罪衛圖……”
見此,鏡水閣閣主寧雪鳳輕歎一聲,她目光望向申雲秋,傳音詢問道。
對衛圖的生死,她知道的雖然不多,但她清楚,衛圖大概率沒死。
不然,寇紅纓麵對申雲秋的挑釁,就不是輕輕幾句反駁之詞了。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反之……”
申雲秋眸光一冷,“那就是前人遺禍後人了!”
聽得此言,寧雪鳳語滯,不好再對申雲秋相勸了。
數百年前,確實是秦玉靈一脈先對不起申雲秋,這才釀成此禍。
現今,申雲秋報複,亦是情有可原。
“隻是,遷怒衛圖,鏡水閣不好收場了……”寧雪鳳搖了搖頭。
她相信,申雲秋的積年老怨,衛圖不會在乎,其在乎的隻有一點,那就是今日申雲秋力排眾議,特意針對於他了。
這一新結的仇怨,不好消除。
片刻後。
鏡水閣的高層會議結束。
“紅纓,伱持我閣主令,請衛燕去凝月宮暫借洞府,突破金丹。”
散場後,寧雪鳳叫住將要離去的寇紅纓,向其遞了一枚描金令牌。
“閣主,這……”
寇紅纓麵有驚喜,她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申雲秋的意思,不是我鏡水閣的意思,不過其所言有理,我不好辯駁。”
寧雪鳳擺了擺手,示意寇紅纓不要太過激動,接著她拍了一下寇紅纓的削肩,對其言語暗示道。
“申雲秋當真要化嬰了?”
聞言,寇紅纓若有所思。
修士在宗門內的地位並非恒久不變,若申雲秋僅是年老金丹,閣主寧雪鳳可不會這般賣申雲秋麵子。
一般來說,宗門內的年老金丹,哪怕境界是金丹巔峰,其地位也不如新突破的金丹初期。
因為前者的道途,一眼望到頭了。餘下的壽命,對宗門再無助益了。
“不要多想,隻當無事發生。”
寧雪鳳叫停寇紅纓。
元嬰,才是一個元嬰勢力的真正頂梁柱。申雲秋將要化嬰之事,無疑是鏡水閣的絕密情報,不宜外泄。
“是,閣主。”寇紅纓點了點頭,將這一思緒暫時壓在了心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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