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血霧彌漫的間隙中,許萬孫的攻擊,也隨之而到。
而且,在這短短時間內,許萬孫也舍棄了較為笨重的“法天相地”,而是直接元嬰出竅,在一道符光的護佑之下,以極速來到了閭丘人王的真靈法相附近。
“斬!”許萬孫眸露殺意,燃燒元嬰靈體,元嬰嘴巴張口一吐,吐出去了一道藍色針芒,刺向了閭丘人王的真靈法相。
這道藍色針芒雖小,然而落在閭丘人王的真靈法相之時,其瞬間,便洞穿了閭丘人王的真靈法相,刺向了被法相庇護之下的閭丘人王本體。
轟!
這一擊沒有落空。
隻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閭丘人王突然心血來潮,有所預感,扭轉頭顱,沒有讓眉心識海徹底被這道針芒撕裂。
但受此一擊後,閭丘人王卻也不怎麼好手,他真靈法相劇顫,隱隱有些支撐不住的樣子,將要崩潰。
“就是此刻。”在交手瞬間,閭丘人王的周身血霧終於捕捉到了許萬孫的元嬰氣息,他眸露冷芒,道了句“逆”。
卻見下一刻,他主動散出的精血“血霧”,竟然化作了一道道血色藤蔓,將許萬孫的出竅元嬰退路一一封死。
緊接著,閭丘人王的身體,傳來劇烈的吸力,似乎要把周遭的血霧,重新吸回體內。
在此吸力之下,許萬孫元嬰即便有能力衝出這些血色藤蔓的包圍,但也不禁被此阻攔了片息時間。
“去!”閭丘人王捕捉到了戰機,再次動手瞬發符籙,把身上剩下的最後五張“二重金鼎符”,撒向了許萬孫。
而這,還遠沒有完。
與此同時,閭丘人王祭出了一根氣息古老、像是鳳羽的青色翎羽,開始向裡麵注入大量法力,以及元嬰體內的元嬰精氣。
最後,閭丘人王單手一抓,從他身上取下了一顆眼珠,落在了這青色翎羽之上,使其融為了一物。
下一刻,這根青色翎羽就化作了一道恐怖箭光、散發著駭然威勢,席卷周遭的血霧,徑直射向了許萬孫。
前有五張二重金鼎符。
後有閭丘一族的“真正後手”……
此刻,許萬孫真正陷入了絕境之中。
“想要我死……”
“你也得先死……”
見此一幕,許萬孫元嬰驚怖的同時,小臉上也浮現出了狠辣、嗜血之色。
他小手一拍,在沙霧中“消失”的法體,再次顯露而出。
隻是,他元嬰並沒有於此刻,立即回返道法體之內,而是反過頭來,操控法體迎向了麵前接踵而來的攻擊。
轟隆!轟隆!
靈鹿峰上傳來巨大的震顫之聲。
卻是許萬孫的法體自爆,與數道的二重金鼎符的碰撞結果。
法體自爆,儘管沒有元嬰自爆威力驚人,但法體也蘊藏修士一生積累,此自爆威力,遠超境界正常攻擊的數倍之力。
……
“許萬孫竟然下了如此決心,以法體自爆阻攔閭丘人王的攻擊?”
“這可是自絕道途……”
殿內眾修見此,議論紛紛道。
不過,和眾修不同,此刻作為場內唯一的化神強者,衛圖已經預看出了這次生死之戰的最後勝負。
“是否要救閭丘人王一命?”
衛圖傳音詢問閭丘青鳳。
許萬孫的法體自爆,不隻是用來抵擋閭丘人王的“殺招”,還另有算計。
一旦算計成功,閭丘人王縱使能夠取勝,卻也會因此而身隕。
“救不了了。”
“這次,祖爺爺也存了必死之心。”
聞言,閭丘青鳳搖了搖頭,歎息道。
她的異瞳比衛圖望日金瞳瞳力更強,也在戰場上窺見了端倪。
——許萬孫的法體在自爆之時,散播出了一種,針對閭丘一族的“血毒”。
此血毒本源和閭丘人王的精血相近,已經在這短短時間,侵染了閭丘人王從法體內散出的血霧。
先是沙霧、後是血毒……
一招接著一招,這是許萬孫這童尊者大弟子的戰鬥經驗。
現今,血毒侵染之下……
若想閭丘人王不死,就隻有衛圖阻止這場死鬥,前去偏幫了。
如若不然,將是兩敗俱死的結局。
許萬孫死於,閭丘人王以閭丘一族“底蘊”和衛圖的五張二重金鼎符,製造的接踵不斷的攻擊。
而閭丘人王將死於,許萬孫精心調配的“血毒”之中。
“救!就將落入許萬孫的算計之中了。”閭丘青鳳搖了搖頭。
正常手段下,許萬孫是很難勝過,有種種手段加持的閭丘人王。
法體自爆,散布血毒……便是許萬孫精心策劃的,自己的逃生之路。
前者,是告知衛圖,他從此以後,再無精進化神的希望,不再複有威脅。
而後者,則是以閭丘人王的“性命”威脅衛圖,阻止這場死鬥。
閭丘人王是否抱有必死之心,閭丘青鳳難以知道,畢竟人心難測。
但她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一旦衛圖阻止了這場死鬥,對衛圖的威望,將有不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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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她也看出了,許萬孫所製造的“血毒”來源,便是源自她父王閭丘夜明體內的精血。
唯有此嫡係精血,才能製造出,這般快速侵染閭丘人王法體的血毒。
所以,從她個人情感上來講,她更願意許萬孫為此身死,哪怕此間……付出了閭丘人王的性命。
這是她的私心。
其外,既然閭丘人王敢與衛圖相商,在今日要致許萬孫於死地,並接受了衛圖的資助……那麼理應,也表現出不怕死的膽魄。
若是其懼死,她也沒有為此求情,讓衛圖損減威名,營救其的必要了。
……
戰場一瞬。
見衛圖遲遲沒有動身營救的意思,許萬孫不由輕歎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的悲戚之色。
他許萬孫何辜?
與衛圖交手,也隻是因為四師弟獨孤天求助,過去幫場子。
事後,他也果斷認輸,沒有進一步得罪衛圖,儘顯大派弟子的風範。
至於屠殺閭丘夜明一脈……
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隻是奉命行事,當了一把刀罷了。
但可惜,在兩大化神尊者的對弈中,他隻能做此棋子,為此而身死了。
“但在我身死前,也得拖到你血毒發作,身死道消……”
許萬孫咬牙,再次祭出“陰陽二幡”,進行防禦。
一道道符籙落下。
陰陽二幡靈光黯淡,幡旗震裂。
很快,青色翎羽疾射而來,在他眼前一閃而逝,正中他的元嬰靈體。
哢嚓!哢嚓!
這一擊下,許萬孫元嬰靈體上的靈光開始不正常的閃爍、震顫。
幾息過後,突然炸裂開來,碎成了萬千屍塊,落在了戰場附近。
與此同時。
被血毒侵染的閭丘人王,也再難支撐住了,他身上的真靈法相哀鳴一聲,旋即泯滅無形。
而他本人,亦是身形一晃,險些從空中墜落而下。
“今我閭丘人王身死,閭丘一族再無後人可繼大業,還望天妃念及昔日舊情,庇護我閭丘一族……”
閭丘人王望向閭丘青鳳所在的方向,深深一拜,開口說道。
化神,是為尊者。
而尊者平妻,則為天妃。
語罷,閭丘人王也不等閭丘青鳳回答是或者否,主動催動血毒,開始自解。
轉瞬間,閭丘人王便化作了一灘汙血,神魂消散在天地自然之中了。
見此一幕。
殿內的氛圍頓時為之一寂。
眾修都沒想到過,閭丘人王和許萬孫生死一戰的結局,竟是沒有一家贏家,二人直接兩敗俱隕了。
“不!還是有輸家的。”
殿內的一些有心人,目光看向了孤立在殿內的獨孤天身上。
閭丘一族和童尊者的關係,不是什麼隱秘,屬於眾所周知之事。
童尊者出生時,曾有乳母,是閭丘一族中的女修。
當年,童尊者證道化神之前,亦曾得到過閭丘一族的多次資助。
如今,兩家鬨到了這一局麵。
童尊者幾乎逼得閭丘一族家破人亡了。
若不是現在,還有一個衛尊者的平妻——閭丘青鳳,閭丘一族已經幾近亡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