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交談,不多時,便提到了雲澤秘境等南華派的四大藥園。
成為“儷蘭天女”後,倪師凰已不是昔日的金丹小輩,其在天女派高層那裡,知道了雲澤秘境鎮壓上古魔頭的隱秘。
天女派高層也曾勸過倪師凰,要約束鶴山倪家的族人,勿要對此秘境多加探索。
“這上古魔頭非同小可,生前並非普通的煉虛境……”
“衛某親友,曾有一人,就被此魔附身過。”
衛圖也勸告了一句。
在尊王宮秘境,他吞了古魔臣的殘魂後,對煉虛境的威能大概有了一定的了解。
煉虛境,在上界儘管也是橫行一域的大高手,但對於真正的大神通來說,卻並不難殺。
如果大蒼修界所流傳的傳聞為真。
這上古魔頭,是被上界修士借地南華派的四大藥園,分屍鎮壓。
那麼,其生前實力絕非在煉虛一級。
這也是為何他成就化神後,從沒想過從南華派的四大藥園中尋找機緣的原因。
“小婢明白。”
倪師凰聽後,心中一緊,連忙點頭應道。
能讓衛圖這化神尊者都為之忌憚的地方,哪是她敢輕易捋虎須的。
她暗下決心,回去後一定要讓倪家暫時封了這秘境藥園,禁止再去采藥。
不然,若碰到魔魂附體,她這個元嬰老祖說不定亦會有一定的危厄。
“對了,天女派那裡,對重暝老人的蹤跡,可有最新的消息?”
衛圖隨口詢問道。
重暝老人,便是天女派認為,疑似補天缽器靈的一尊魔道元嬰大能。
隻是在七百多年前,他從司晴手中奪走補天缽後,此人就消失匿跡了。
當年,天女派之所以對他的追殺力度不大,除了他在正道地域外,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借他之手,引出重暝老人,然後一箭雙雕。
這是他成就元嬰後,從天女派那裡,打聽到的可信情報。
隻是可惜,天女派“守株待兔”的想法都破滅了。
既沒等來重暝老人的出現,也錯看了他,以致於風箏脫手了。
“主人,沒有。”
倪師凰搖了搖頭,如實回道。
她這個“儷蘭天女”坐鎮鄭國,除了守護天女派在此處的分舵外,另一重要目的,就是追查重暝老人的下落。
沒有這一器靈歸位,哪怕他們天女派從衛圖手上搶回補天缽,得到的也隻是一個殘破靈寶,不會有什麼大用。
聽此,衛圖也不失望,畢竟他手上的靈寶也不差補天缽這一件,點了點頭,讓倪師凰繼續留意後,便跳過了這一話題。
……
距離五年之約還有半年的時間。
衛圖索性,就在雲鶴山內暫住了下來。
此地曾是鶴山黃家的族地,而他此前是鶴山黃家的供奉,對這片靈地還是頗為熟悉的,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而對衛圖的暫住,倪師凰自然沒有任何的意見,甚至主動提出了侍寢的請求。
倪師凰的理由很充分,衛尊者堂堂化神尊者,身邊怎能沒有侍妾褻玩?
普通女修,難以承受衛尊者的強大體魄,但她這法體雙修的“儷蘭天女”,卻是輕而易舉。
不過對此,衛圖表示了拒絕。
他並非什麼好色之徒。
至今為止,在修仙界內和他發生關係的女修,不到一掌之數,這與他漫長的八百多歲壽齡來說,不值一提。
其外,他能看出,倪師凰想要借他上位的強烈野心。
這等女修,他是萬萬不敢輕碰的。
此外,閒暇之餘,衛圖也去了一趟霞崖劉家,去拜祭了一下黃芳和黃舉之這兩個故人。
――霞崖劉家是黃芳的夫家。
數百年過去,霞崖劉家從最初的築基家族發展到了魔道中的金丹家族。
霞崖嶺亦從核心族地,降級成了劉家族內普通的靈地。
儘管魔道金丹相較於正道地域的金丹真君含金量差上不少,但能發展到這一地步,也可見霞崖劉家這數百年來的專心經營。
“這都是黃前輩的餘蔭……”
霞崖劉家的族長“劉仁山”小心翼翼的陪在衛圖身旁,對衛圖這位,自稱為祖母長輩的青年修士,躬身說道。
他雖不知衛圖的具體身份,但在看到衛圖身後,自居為下位的倪師凰後,心裡就隻剩下了誠惶誠恐的恭敬了。
霞崖劉家是鶴山倪家的附屬家族,他豈能不知道,倪師凰這一從倪家飛出去的鳳凰女?
能讓倪師凰作陪的衛圖,毫無疑問,定也是一尊強大的元嬰老祖。
“黃前輩,是那黃舉之?”
倪師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信息,隨即恍然。
數百年前,衛圖以“符大呂”之名詐他們鶴山倪家的時候,就曾施了手段,把被他們倪家囚禁的黃舉之放了出去。
隻是,她沒想到,衛圖和鶴山黃家、黃舉之還有這麼一層親緣關係。
“黃道友,齊成楚……已經被衛某在三百多年前斬殺了。”
“你我昔日的約定,衛某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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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圖站在黃舉之的墓碑前,輕聲訴說道。。
當年,黃舉之拱手把九元飛星珠交給他時,曾向他提出了一個請求――希望他能為鶴山黃家報仇,殺了為了陣道傳承,覆滅黃家的齊成楚。
那時,齊成楚亦和他有大仇。
所以,他並沒有推拒這一請求,而是直接答應了下來。
數百年後。
他才覓得了暇機,再臨此故地,把齊成楚已被他所殺之事,告知九泉之下的黃舉之。
告知完後,他心境頗為複雜。
畢竟,遙想當年,他與鶴山黃家的關係可不怎麼親善,在散仙盟那裡,他亦是齊成楚齊盟主最初看重的一個人才……
但經曆種種後,他反倒和齊成楚反目成仇,並與黃舉之“靠攏”在了一起。
幾百年前,更是親手幫鶴山黃家報了被齊成楚滅族的大仇。
“造化弄人。”
衛圖心中感慨。
數百年的恩怨糾葛下,命運不止在他和黃舉之、齊成楚等人身上彰顯,亦極大程度的影響到了,甚至主導了,鄭國這數百年後的家族勢力格局。
若鶴山黃家不被齊成楚覆滅,提前投靠天女派的“二祖”黃舉之,將會在魔道占據鄭國後,極大保存黃家的家業。
鶴山倪家,也很難因此趁虛而入。
包括,他曾在太虛境秘境所殺的賈天龍,若沒有此人死去,“赤鬆賈家”也不會在鄭國遭遇覆滅的下場。
今日的霞崖劉家之興,也是因為他念及舊情,把黃舉之送到了霞崖劉家養老……
……
種種思緒浮於腦海。
過了片刻後,衛圖才平靜了下來,恢複了以往的常色。
他取出兩把長香,點燃後分彆祭奠了黃芳、黃舉之二人後,便準備抬步離去。
“前輩不再多留一會?”
劉仁山上前挽留,他知道,今日能見衛圖是霞崖劉家千年難遇的大機緣。
若把持住了,霞崖劉家說不定能更進一步,成為鄭國境內,赫赫有名大家族。
話音落下。
衛圖為之頓步。
他知道劉仁山的想法。
換做旁人,他不會多加理睬,但現今的霞崖劉家嫡係,是黃芳的後裔,與他之間或多或少,有一點血緣關係。
略想片刻後,他袖袍一揮,隨手從霞崖劉家的族祠前,攝來一塊鐵碑,以嬰火煉化後,再在裡麵打入了數道禁製。
很快,這塊鐵碑就煥然一新,成為了一個品階不低的三階法器。
他將其丟給劉仁山後,轉首看了一眼身後的倪師凰,便飛遁離開了。
“僅是三階法器……”
在衛圖和倪師凰飛遁離開後,劉仁山看著眼前的鐵碑,心中略有失望。
三階法器,儘管足可成為霞崖梅家的鎮族法器,但與他心中所想的“元嬰賞賜”,還是差了不少。
不過,待他神識侵入石碑,準備煉化此物的時候,神色卻突然一喜。
原因無他,他竟然在這石碑內部,看到了可以修至元嬰境的功法,以及一套完善的四階符師傳承。
這等傳承性的知識財富,才是對於他們這等家族而言,最為珍貴的寶物。
“晚輩謝前輩賞賜……”
劉仁山目視遠方,向衛圖離去的方向,深深揖了一禮。
遠在天際的衛圖,看到此幕後,則微微搖了搖頭,不再留戀這處故地了。
黃芳,是他二姑衛葒的重孫女。
他授予其後裔功法,也是念及了昔年衛葒給他的那部養生樁功。
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
半年時間,轉瞬即逝。
衛圖從雲鶴山離開,和傅誌舟一同前往鄭國三大坊市之一的丹丘山。
此處,是他們四兄弟的道起之地,也是他五年前和宮舒蘭、符大呂兄妹約定的聚集之處。
“怎麼還有一個女人?”
數日後,五人聚合,落在了衛圖隨手攜帶的一艘四階中品飛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