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衛圖對極山派的歸屬感,又無形中多了一些。
算是與寒嶽尊者的互相交心。
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此刻雖非知己,但亦在朋友之上了。
而說完此話的寒嶽尊者,也沒有過多討論這一話題,他向衛圖微微頷首示意一禮後,便一提遁光,前去追殺趁著化神混戰時逃走的小寰宮修士了。
好在,有五散道人提前防備,海鯤鯨上的這幾個小寰宮修士沒有一人成功突圍逃走,全都被困在海鯤鯨背上。
而海鯤鯨雖然承負能力十足,遁速也堪比金丹修士,但與五散道人、寒嶽尊者二人相比,就差得遠了。
不多時,在距離無量島將近百裡之地的地方,隨著一座山嶽虛影的忽然墜下,海鯤鯨上的防禦大陣瞬間幻滅,其內的小寰宮修士亦紛紛被壓得自爆,成了鯨背上的一灘灘汙血。
一刻鐘後。
隨著一道浪潮拍起,海麵上恢複了平靜,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
……
另一邊。
解決完“無量島”內,知情的小寰宮修士,並將其嫁禍給極山派刺客後,卓少白盤坐在了附近的一處荒島之上,等待鬼婆子這老祖給他的回信。
然而,隨著時間流轉,日升月起。
他懷中的傳訊法器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莫不是老祖太過自傲,得寶欣喜後,就懶得通知我了?”
卓少白微皺眉宇,腦海中升起此般想法。
但很快,他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他在幽神教內,又非什麼無名之輩,身為準化神的他,儘管不是鬼婆子的親傳弟子,但與其關係,也算是親近。
否則,此次殺人奪寶,鬼婆子也不會專門讓他一人負責了。
而傳訊報喜,又浪費不了時間……
沒道理,鬼婆子會忽略他。
“莫不是被靈寶所傷?身受了重傷,隻能被迫躲到暗處養傷?防止傷勢被我所知?”
“不!不對!即便如此,以傳訊法器向我通知一聲,還是能做到的,又沒必要一定親自見我……”
卓少白搖了搖頭,將此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海中一一清除掉了。
不過,一想及“重傷”,他的腦海裡,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個概率極低,十分荒謬的猜測。
那便是鬼婆子死了!
隻有如此,才能解釋,其得手後,沒有立刻向他報喜,給他回複。
“不……不可能,那可是化神尊者,怎麼可能輕易死了?”
卓少白咽了咽口水,壓製住這一瘋狂的想法。
隻是,過了片刻後,他的眸底,還是忍不住多出了一絲驚恐之色。
畢竟,現實的唯一可能就是如此,容不得他去欺騙自己。
縱然他想不明白此間的原因。
但過了一小會後。
他的臉上,轉而又多出了極為明顯的興奮之色、貪婪之色,嘴裡不斷呢喃著“機會”二字。
少傾,卓少白化作一道黃色遁光,遁離了這處荒島,隻不過他的前進方向,並非是負責駐守的“無量島”,而是距離此地,數萬裡外的幽神教。
……
數日後。
極山派後山禁地。
地下,一處巨大的空腹之內。
朱宗主、五散道人、閭丘青鳳,以及一個麵容硬朗、身著古袍的中年文士,分彆盤坐在了一根根半丈多高的黑色玉柱上。
這黑色玉柱,通體纂刻有複雜的血色陣紋,看起來頗為神秘,而順著玉柱向下,則是一個方圓數百丈的神秘陣法。
在四根黑色玉柱中心,則是一個寬闊的白色玉台,被衛圖和寒嶽尊者所擒的化神尊者——“鬼婆子”,正被捆綁在此處。
此刻,隨著陣法運轉,能明顯看到,鬼婆子身上的一股股法力,正在被此神秘大陣所抽取,沿著一道道血色陣紋,向四根黑色玉台上的閭丘青鳳輸送。
“想不到,此次血祭大陣的第四個人選,竟是羅殿主。”
陣法之外,衛圖和寒嶽尊者分坐在一個石桌的兩側,他看了一眼第四根黑色玉柱上的中年文士,語氣頗為複雜道。
羅殿主,為極山派的執法殿殿主,是他在極山派內,交到的第一個好友。
其與他在陰鬼宗並肩作戰的時候,還隻是元嬰大修,經過這數百年的修行,也已經到達了準化神之境。
當然,這裡麵也有他一定的資源扶持。
否則,單靠自己,其解決與封寒一戰時,所受的法體損傷,尚且不是易事。
不過,這些資源扶持,也並非實物,而是他這個化神好友的一些意誌傾向。
而羅殿主本身就有本事,在得到極山派上層的資源傾斜後,自然逐漸脫穎而出,證就準化神之境了。
隻不過,此次的血祭名額,他就從未想過,讓極山派給予羅殿主了。
畢竟,名額總共隻有四個。
一個被他提前鎖定,給予閭丘青鳳。
一個是五散道人引誘化神的報酬。
剩下兩個……
其中一個,他答應了朱宗主,要在寒嶽尊者麵前,主動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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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後一個名額,於情於理,也該由極山派,或者寒嶽尊者自己決定,給予極山派的何人。
現在,寒嶽尊者將這最後一個名額,給予了羅殿主,擺明是與他有關了。
不然論資曆,論與寒嶽尊者的親密程度,羅殿主都排不上號。
“名額贈予羅殿主,確實與衛師弟有一定的關係,此關係也算決定性因素。”
“但……他也算合適。”
寒嶽尊者輕笑一聲,抿了一下手中的溫差,回道。
“合適?”
聞言,衛圖眉宇先是微挑,而後緩緩鬆了下來,點了點頭。
論資曆、與寒嶽尊者關係的親密程度,羅殿主確實排不上號。
不過,其人選,確實最適合的了。
其一,與他有關,是他在極山派內,最親近的一個好友。
其二,羅殿主在關係上,儘管和寒嶽尊者不親,不是寒嶽尊者的弟子,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其代表了極山派嫡係之外的勢力。
這部分人,大多情況下可以忽視。
但被人所忽視,不等於會沉默。
四個名額,分配的都合情合理,沒有讓人指摘的餘地。
然而,無論再說的天花亂墜,也無法忽略,五散道人和朱宗主二人,是寒嶽尊者親傳弟子這一件事實。
肉最爛在鍋裡,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但在群體中,卻難免生出對立想法,生出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