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陳昭的動作,直接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懵了。
官府七品,黑山鎮守位!
享‘淡緋衣’、‘鎮守令’、‘城官印’、‘斬佞劍’!
主官四寶。
此乃大昭下轄的州、府、城,三品州主、五品府尊、七品鎮守的標配權柄。
州主、府尊,也隻是鎮守的放大版而已。
作為黑山的鎮守。
陳昭有權調遣整個黑山的民、兵,甚至事急從權,若有妖魔叛亂的情況下,還可仗劍號令武夫,蕩滌諸邪。
雖說前提是你得號令的動。
可,這也是毫無疑問的權力象征!
身為府、城主官。
隻要是你轄區內的武夫。
若是你以‘斬妖除魔’,亦或者捍衛‘大昭正朔’的名義,號令他,他不從之
那麼即使殺了!
其背後的‘宗門’,莫說一府之地的正宗,就算是一州揚名的道統級大勢力,也是一個屁都不敢蹦出來!
想要成為一任鎮守,除非你獨霸一府,在四年一度的府試之中奪魁,同時背後還有家族在運作,剛好有‘位子’空缺,才能剛巧填補。
若不然,
基本都把控在了上一代的‘鎮守’手中!
武夫至上的修行大世裡,越是小的地方,規矩反而越多,越是盤根接錯,根深蒂固。
像是諸如陳昭這等經營了幾十年黑山的人物,早已經將上上下下,打造的好似鐵桶一塊,麾下大先天如雲,築基武夫似雨。
隻要他不橫遭厄難。
若真是昏了頭,不管自家基業,鐵了心要指定一個有些前途,有些修為的武夫,比如一位靈級資質,亦或者大先天來,當這下一代的黑山鎮守!
哪怕毫無根基,哪怕是空降來的
估摸著,他都能有大概率的把握,將人給硬生生的,扶持上去!
因為當代梧桐府尊,在近幾年裡爬上去的這位‘鄭府尊’!
幾十年前,不過是黑山外城泥巷子裡的,一個小小差役而已,還在當時作為司首的陳昭陳鎮守底下,聽命當差!
要真是豁出去一張老臉,什麼是他求不來的?
陳敬、陳振武如同石化一般,一時間真以為老爺子瘋了。
謝梧桐聞言大驚,止不住的打量著季夏。
她以為,這小子是泥菩薩過江,自身就要難保,還需要借助她來依靠‘梧桐謝家’門中,第三步的威名,以作震懾,保全性命。
但沒料到
他自個,就先來當爺爺了!
“難道他當真與老祖宗有所淵源?”
少女心中悚然一驚,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能給老祖宗寫信,能結識一位神秘的第三步灰衣元丹,還叫雄踞黑山幾十年的陳昭,見他恭敬至此
這個時候,謝梧桐已經不敢再給季夏披什麼‘獵戶’、‘差役’的外皮外衣了。
若不然,他到了最後再‘嘩啦’一揭,給她來一個認識什麼府緝魔司‘緝魔使’的人設,雖說不太可能,但要真成真了,她豈不是還要聽他調遣,看他眼色?
明明當時的‘差役’名額,要不是她開口,或許季夏就被陳振武直接一巴掌給扇飛了,怎麼短短大半個月不見,世界就變成了她所不認識的模樣?
這樣的家夥!
當真看得上那一卷‘金關鎖玉訣’嗎?
想起曾經接過自己金關鎖玉訣,季夏一臉喜色難耐的神色。
然後一想起他與自家老祖宗‘謝樵玄’,或許存在的某種關係。
謝梧桐就一臉懷疑。
這小子是不是早就認識自家老祖宗,然後故意在黑山藏拙,像是什麼畫本子裡的苟道絕世高人一樣,默默修行,然後等到未來有一日名震天下?
那麼
他得到自己的‘破爛法門’,難不成是看在老頭子的麵子上,即使心中不屑,也仍然強行露出了一臉欣喜的表情,好故意逗逗她,賣老祖宗一個麵子?
這小子送信過後,一臉的自信滿滿,雖說沒有言語。
但謝梧桐自忖,當時看他滿臉的‘我不見山,山當自來’的神情,不由驚悚,越想越可能!
他的那封信,不會真能將老祖宗請動,專程來這黑山見他一眼吧?
要真如此,到時候兩人平輩,亦或者他季夏矮了老祖宗一輩,叫老祖宗折節相交。
那自己豈不是直接掉了一檔,從‘姐字輩’直接墜到‘侄女輩’,甚至‘孫女輩’了?
謝梧桐小臉一囧。
看著場中形勢,隻覺得大有可能。
而裴綠葉則是震驚中摻雜著意外,同時美眸流轉,不斷打量著季夏,想起一段傳聞,撫摸著腰間一枚小巧木劍,突然若有所思。
此番下山前來之時,她得師傅阮劍主看重,帶著任務來此黑山,所以有關於黑山的傳聞,自然也知曉一些。
她的師傅當年,是黑山的八品緝魔司主。
因此,在查閱當年隱秘之時,除卻一些關鍵細節外。
裴綠葉也得知了,這小小的一座城裡,曾經掩藏著傳聞中的‘大緝魔主’的傳承,就葬在了那外麵的一口‘天淵’裡!
起初,聽聞最開始的幾年,不停有蓋世高人,於此駐足。
使得城內藏龍臥虎,一塊轉頭砸在外城的神秘乞丐,外城的過路武夫身上,就有可能砸出一個第三步、甚至是第四步出來!
諸多強者、或者有背景、接受到了命令的人,魚龍混雜,儘聚一堂。
就是為了看看,那天淵是否還會再次震動,浮出裡麵的那一座古老斑駁的青銅殿堂!
畢竟當年那人,確確實實被吸了進去。
雖說這傳聞有些誇張。
可看著陳昭的神色,仍舊叫裴綠葉腦筋活絡,飛速運轉
“陳昭,是和師傅同一個時代的人,聽聞此人這一生兢兢業業,都奉承著一人留下的規矩。”
“黑山當年,因為師傅在意的那個‘宋柴薪’緣故,導致各方大勢力紛遝而至,在此駐足。”
“就算是七品鎮守位高權重,代表著大昭,第三步都不會選擇得罪,因為就算能殺,自己多半也交代了。”
“可當時覬覦‘宋柴薪’墜落天淵的屍首之人,裡麵不乏來自州內、甚至州外的官府高人背景。”
“那個年月裡,誰當這個鎮守,那就是一等一的燙手山芋,伺候不好那些‘外來者’,說不定第二天人頭就丟了。”
“作為當時的兵馬司主,在無人接手,導致黑山一片混亂的情況下,陳昭自願登位,做了黑山鎮守,才有了今日的榮盛局麵。”
“能叫他從骨子裡,這麼畢恭畢敬的人”
“季夏?”
裴綠葉眼神一眯,對於自己親自首肯,想要給他一個拜入道統機會的好苗子,產生了幾分懷疑。
首先,季夏不是頂尖強者,不能和幾十年前的那一批人一樣,叫陳昭不得不臣服,畢恭畢敬,所以這一點,可以直接排除。
那麼,就隻有兩個原因。
一,季夏背景通天,背後有著叫陳昭都不得不獻上鎮守位,以求自保的人物,親自開口。
可要真是如此,局勢又怎麼可能,演變到了這種程度?
二,季夏這個人,有問題!
作為武夫,作為修行者。
裴綠葉時常聽說,曾經這世間,有著種種‘借體重生’的手段。
包括但不限於‘神魂寄托,走輪回路,轉生複蘇’
聽聞不斷有人‘重生’、‘轉世’,也有大神通者不斷去嘗試‘生死’之間的禁忌,都是為了突破一種超乎尋常人,所能理解的境界,所做出的嘗試。
不過自從‘洞天時代’結束,武道盛行,那些摘星那月、移山倒海的種種不可思議之手段,終究也淪為了傳說
真人可以‘飛天遁地’。
但也僅限於此了。
哪怕是召出武道天相,腳踏大地,頭頂蒼天,放開手段廝殺,距離巨山崩塌,江海橫流,也是差了好大一截。
哪怕耗費畢生修為,賭上性命,拍個小角,碎上半截,也就到了極限。
他們隻是超越了‘凡人關’的神通者,極其強橫,是屹立在了這個時代的頂點者。
可他們也有壽元。
真人,也是人,終究脫不開一個‘生老病死’。
大先天圓滿無缺,能活二百年。
真人要強出許多許多。
可活到個六百、八百大壽,也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相較於曾經那些,一個睜眼一個閉眼,坐一次關就是‘千年春秋’的人物,無異於螢火之於皓月,異常渺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