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卻是拳掌一捏。
啪嗒!
“嘶!”
詭海夜叉手中三叉戟應聲而落,捂著胸口,眉頭緊鎖,看向季夏
“你”
胸口前的‘手印’凹陷,如今依舊清晰可見,這一刻的詭海夜叉隻覺得,自己體內的經脈正在燃燒,然後一根根斷裂!
那團‘氣’就好像是火!
要將他生生焚燒!
寒徹骨髓的森冷殺機,在他內憂外患之時,忽得鋪天蓋地襲來
“我且問你,來黑山城之前,是否傷過一個姓謝的梧桐武夫?”
詭海夜叉看著那個五指攥拳,仿佛正在捏斷他渾身臟腑的青年,一頭霧水
“元丹?”
“我自入關來,交手傷過的元丹武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姓謝的”
“莫非是那梧桐謝家,得罪了妖君的老東西?”
“哼,半路被他逃了,也不知逃到了哪裡,不過他滿門都被下獄,估計離滅門也不遠了,行將就木的老東西,任他飛能再飛幾年?”
“不過是塚中枯骨罷了!”
詭海夜叉冷笑著
“怎麼,你和他有關係?”
捂著胸口,儘力不想要露怯的他,出言嘲諷。
但殊不知,他這一句句話,卻是叫季夏胸中之火,一點點燃了起來。
轟!
哢嚓!
“是有些關係。”
“足以叫我提著你的頭,去他靈堂祭奠一二的關係!”
青年足尖一點,震裂石板,拳風破空一聲炸雷,長街一裡之外,清晰可聞!
嘩啦啦!
飛沙走石,卷席著‘碧血青天拳’,砸向詭海夜叉,如同打通了某種桎梏,變得比之方才更烈、更猛!
蓬蓬,蓬蓬砰!
詭海夜叉色變,大喝一聲,來不及去撿那一柄三叉戟,以拳對拳,連對三下,震得身軀抖了抖,如同篩糠般,又被三縷‘氣’侵入。
隨後想也不想,轉身便走
“怪胎,真是個怪胎,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這個年紀,這等拳法,打娘胎裡就開始練了不成!”
“少主,與我先走!”
詭海夜叉想要拉著古沉天,但卻被季夏一個翻騰,衣袍獵獵作響,逆著狂風,如雲龍般掠身而至!
哪怕,兩側這時候,都有大先天妖魔上前攔截,在他熾熱如火般的拳意層層高漲之下
依舊是一拳一拳,砸得腦漿迸裂,妖血炸開!
這時候,
他渾身血汙,一步一步走來,一拳頭,砸得詭海夜叉人仰馬翻!
四縷‘緝魔道氣’,在他軀體內橫衝直撞,已經乾擾得他無法動用多少真氣、妖力了!
砰!
草屑紛飛,土石震裂,砸得這妖魔統領混身臟汙咬著牙,想要掙紮著起身
“你這是什麼手段”
“那是什麼氣?!”
他昂著頭,看著如同大日橫空出世,混身殺意沸騰的季夏,梗著脖子,卻被冷著臉的他,大手覆下,直接摘掉了頭!
刹那,血泉奔湧!
一尊元丹境的妖魔統領,葬在了黑山!
妖魔眾恰逢此時,被黑山軍衝破。
陳昭殺得混身是血,老當益壯,提著一口長刀從東頭殺到了西頭,一人殺穿了好幾個妖魔先天。
他就如同最鋒利的錐子的一樣,直接穿透了敵眾的防線。
怪不得,能在這黑山城裡,站穩腳跟幾十年。
當他氣喘籲籲的衝了過來,剛好看見了季夏擰掉了‘詭海夜叉’的頭顱。
於是直愣愣的手中長刀墜落,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鐵擊石之音。
當啷!
“您以第二步之身,殺了一尊元丹!?”
他的瞳孔瞪圓,想到了‘季夏’的修行軌跡,隻覺得簡直逆天!
而季夏並未止步,轉而扭動脖頸,看向了另一邊目露駭然的古沉天,剛抬起手
卻見古沉天大叫一聲,掏出了一枚銘刻‘青雀’模樣的玉符,‘倏’得一下,化作了透明的青光,衝著遠方急速飛去!
後麵的有蘇月探掌去攔,卻也撲了個空,有些遺憾
“是他母親,萬妖盟的一位四步真人‘青雀妖君’,給他留下的保命手段,不是天人關的高手,攔不下來。”
“可惜了,叫這小泥鰍跑了!”
雪裙少女氣嘟嘟的,跺了跺腳,有些懊惱。
季夏凝視著那道青光照破黑夜,看著零零散散,四散跑入黑山的妖魔眾,知曉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於是在與黑山軍一並出手追殺之前,先是留下了這‘詭海夜叉’的頭顱,準備祭在謝家靈堂。
同時,看向雪裙少女,神色稍緩
“多謝這位姑娘了,若無你出手,恐怕我那一掌,也留不在這孽畜身上。”
“至於那古沉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足為患。”
有蘇月看著季夏背後的‘影子’越發模糊,逐漸將要消散,‘呀’了一聲,連忙擺了擺手
“不必謝不必謝!”
她連連擺手,琉璃眸子咕嚕一轉,便背手前傾,試探了一句
“我就是想要問問”
指了指逐漸消散的‘虛影’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道虛影是誰呀?”
“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聽到有蘇月的話。
果然。
季夏心中若有所思,表麵不顯,而是笑道
“待我清除妖魔禍患,再與姑娘敘說一二。”
不遠處,房簷上。
“贏了!”
“贏了啊!”
季寒興奮至極!
那可是元丹!
不也是被他兄長一拳一拳,給砸成了一具屍體!?
什麼神血教‘龍象密宗’,能比跟在他兄長身邊混要強嗎!
他呲牙咧嘴,不安分著,直看得一側張玄宗將匿息法門運轉到了極致,死死壓製住兩人的存在,同時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種能夠消弭妖魔真氣、妖力的氣是”
他輕輕喃喃著,眉頭皺著,默默記住了季夏背後浮現的影子,腦海裡想起了一則‘黑山傳聞’,心中一凜
“找玄龍白氏的人,問一問。”
“若是當真有著關係。”
“那麼,”
“事大了!”
“但”
“既然被‘龍象密宗’撞見,便沒理由放過這等大機緣!”
“而且就算退一萬步講,與那天淵葬下的人無關,光是他與季寒這小子有著血脈關聯,就是給他煉作‘祭器’的上好材料。”
瞥了眼毫不知情,一門心思想要跑路的季寒,張玄宗搖了搖頭
“這小子現在不願意,但隻要入了我‘密宗’,皈依我佛,便知曉這‘塵世如苦海,肉身乃皮筏’,都是可以舍棄之物。”
“不摒棄,如何成就‘求法者’?”
“且先忽悠忽悠他,靜待時機到來!”
黑山外城!
妖魔四散殺出!
當此時,城門口。
卻有一胡子拉碴,滿臉滄桑的中年人,帶著零星幾個‘大先天’修為的武夫,星夜兼程,從梧桐府的方向,匆匆逃難而來。
剛剛巧,
便撞見了那一縷‘青光’,向著梧桐府飛快掠去,又聽遍布黑山的人與妖魔混亂之聲,不禁色變
“黑山也被妖魔攻伐了!”
“不好,梧桐和老爺子!”
“諸位族老,且先斬妖除魔,我去謝府一趟,將我謝家族人接走,咱們連夜便遷徙離開梧桐府!”
“玄清妖君大勢壓來,此地斷斷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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