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將他接入謝府修行,權且還能安心一二。”
“原來如此,那我便囑咐梧桐提前收拾好院子,給族弟與那位小兄弟,騰出一座寬敞院落。”
“待到族弟你見到了那位‘宋妖君’,到時候看看情況,若是能請她出手,鎮壓‘玄清妖君’古華,救出‘府獄’內的謝家子弟,叫老爺子魂歸故土,自然最好。”
“實在不行,作為家主,族兄我再帶著謝氏遷徙,也不算遲!”
看到雨幕裡季夏先走,有蘇月緊跟其後。
謝橋原本入了‘黑山城’,頗為迷茫的心境,已經安定了不少,轉頭便吩咐謝梧桐,叮囑下人,萬萬不可怠慢了這位‘三代元老’!
外城區,一片亂象。
因為近些時日,常常有妖魔潛入,每當入夜宵禁,幾乎沒有人敢在外麵溜達,過了子時,便宛如鬼城一般。
青石巷,寂靜無比,因為較為偏僻的緣故,隻有八百餘數的妖魔,沒有逃竄至此。
季家單調的院子裡。
燭火‘劈裡啪啦’的閃爍著,映襯出季寒一張稚嫩複雜的表情。
他的拳頭緊緊握住。
前不久,有神血教‘龍象密宗’的高人,一門心思想要收他入門,不由分說,就將他擄掠而走。
但剛巧,便遇到了妖魔潛城,導致黑山各處亂象彌漫,耽擱了下。
這一下,就叫季寒跟隨在那形似薩滿,宛若邪佛的‘龍象首座’張玄宗身畔,見證到了季夏大展神威。
於是頓時,頗為震撼。
使得本來還想要去往那‘龍象密宗’,研習精深武學的心思,霎時間,便熄了火。
畢竟
有什麼是能比起跟在神通廣大的‘親哥哥’身邊練武,更令人放心的?
但!
緊隨其後,
那來自龍象密宗的張玄宗
便帶他,去往了這黑山城,由‘玄龍白氏’安插的一處暗子分舵。
季寒到現在,都沒有望卻在那‘玄龍白氏’分舵裡,聽到見到的一切。
張玄宗“本座‘龍象密宗’首座張玄宗,特地前來,找些卷宗記載一觀,你們主事者可在?”
因為妖魔禍亂的緣由,哪怕是神血教的六大支脈暗子,也是小心謹慎,封門不出。
不過,因為張玄宗乃是龍象密宗嫡傳,再加上有信物展示,當即便叫那位第二步的‘玄龍白氏’主事人,將其迎了進去。
隨後,張玄宗帶著季寒,在這裡查閱了兩件幾十年前的隱秘卷宗。
有關於‘緝魔道氣’的記載。
以及‘宋柴薪’的畫像。
結果,
與今日季夏力搏元丹,大展神威,完全吻合。
他的真氣鎮壓了詭海夜叉。
他背後的虛影,與曾經的宋柴薪神貌一致,毫無差彆。
這則發現,叫張玄宗帶他離去之後,興奮的渾身都在顫抖,仿佛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但也叫季寒心情沉入了穀底。
他的兄長,是近半年前,才突然如彗星一般崛起的。
而且,又結識了如此之多的人脈,似什麼‘黑山鎮守’、‘梧桐謝氏’這些曾經以往,宛若龐然大物般的勢力。
擱在一個小小的黑山獵戶身上來講,簡直是匪夷所思!
以往,
是季寒刻意不去想,隻覺得是自己的‘兄長’發跡了,才惹得這麼多的大佬們,爭相投資。
但隨著與張玄宗接觸,看到了一些隱秘,再加上他與自己訴說的‘風言風語’
叫季寒,不得不去多想。
來自龍象密宗的張玄宗說,
這世上是有些‘奇詭手段’,能夠泯滅他人神念,借體重生的。
雖然自大昭立國後,沒聽過多少。
但若是似曾經‘宋柴薪’那般人物。
保不齊,便會有些洞天時代的殘篇殘卷傍身。
像是這樣的手段,會泯滅曾經軀體的神智,就相當於是抹殺掉了曾經的‘季夏’。
除了軀殼還在,人已經換作為了另外一個人,甚至連以往的記憶,都不複存在。
而曾經的宋柴薪,是何等人物?
拉著真人境給他陪葬的絕世殺胚,霍亂寶瓶州,還有一個玄龍白氏的三步巔峰元老,也被活生生的坑死。
比他們神血教幾個支脈加起來,都要凶!
這樣的家夥,殺了他哥哥‘季夏’。
你自己能奈何得了他不成?
倒不如,有心算無心,先下手為強!
待他在這季家院子裡,以祭器,咒法,再輔以至親之人的精血,先擺下‘殺陣’!
到時候,隻要那‘宋柴薪’一旦踏入!
便先抹他魂魄,再將身軀煉作你本命祭器,如此既幫你兄長報了仇怨,也能助你未來,在‘龍象密宗’一飛衝天,豈非一舉兩得?
想起此時,龍象密宗的張玄宗,就在暗處伺機而動。
季寒心中就在天人交戰。
“噠噠噠”
然而這時————
一陣腳步聲,從外界青石板道響起,叫季寒‘騰’得一聲站起,飛快似的竄出了門,站在院子前,剛好
便看見了季夏站在門前。
“兄長!”季寒嘴角抿著,有些苦澀,喉嚨裡滾動翻騰著。
季夏聽到他的話語,眼眸似有深意,然而腳步未停,狀似無意的提起
“怎麼在這裡杵著,大半夜的不休息?”
“今晚黑山不太平。”
“好好躲在屋裡,等你什麼時候修成大先天,算是武道入門,有些自保之力,我也能夠稍稍省心些許了。”
“兄長”季寒心頭一顫,有陣陣暖流劃過,但看著季夏將要邁入院門,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忙不迭的攔下了他
“等一下,兄長!”
“你還記得,父親和家兄臨走前,說過什麼嗎?”
季夏挑了挑眉,看著眼前沉默著的季寒,停下了腳步,眸光詫異
“你今天怎麼想起來問幾年前的往事了。”
腦海裡麵,隻稍稍回憶了下,季夏便大致想了起來,於是便道
“彼時你尚年幼,家中父親與兄長,俱都是獵戶之身,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想要供我入‘武館’,練習武道。”
“至於你,”
“因為年齡太小,隻能被放棄了。”
“若不是他們後來遭逢不測,我被迫無奈,繼承了‘獵戶’之籍,這率先練武,武關築基的好處,也不能落在你小子身上。”
季夏一臉似笑非笑
“為了供你,當年我可是花了不少銀錢,因為太過急功近利,想要由‘獵籍’入‘吏籍’,還險些著了‘薑舟’的道。”
“現在想想,你小子著實欠了我不少。”
一席話,說得季寒心中滿是愧疚,原本忐忑無比的心情,此時凝望著季夏的雙眼,滿是不確定
“哥,你你還記得?”
季夏麵色一板
“武道越練,越會耳聰目明,這才幾年,我怎麼會忘?”
聽完這話,季寒心中一寒,心中天秤頓時傾斜
“老鬼說的究竟有幾分真假?”
“不!”
“我隻信我眼中所見的!”
“這點點滴滴,若不是親身經曆,怎麼能說的如此像模像樣!”
“就算兄長有著大秘密,可隻要他是季夏,那麼什麼都無所謂了。”
“至於他是不是,如若真和那老鬼所說一般,試不出來,倒也就罷了,但既然出了差錯,又豈能如此武斷!”
“所以,不能叫兄長踏入那老家夥的殺陣中,若不然”
這樣想著,季寒雙掌就要向前推去,正要開口。
卻沒想到,季夏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望向院內,眸光平靜
“看來,你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
“讓我琢磨琢磨。”
“突然問起幾年前的事情”
“你是看到了我今日鎮壓元丹妖魔,所以被人教唆,說我疑似被換了‘殼子’?”
“以你的見識,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麼,看來是**不離十了。”
“既然如此”
“我倒要看看,”
“到底是哪門哪派,膽敢造謠,把主意”
他的眼神,越來越寒冷
“打到我季夏的頭頂上!”
砰!
房簷上。
有蘇月腳踏雨水,積成霜冰,抬手間,陣陣冰劍凝作成形!
霎時,便殺向了一處‘元丹’氣息隱匿到了極致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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