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生死山河宗。
在左山河未曾解散門徒前。
共分為山巔的‘山河殿’、山腰的‘傳法室’、山腳的‘曆練堂’。
沒有入門,或是未曾通過試煉的弟子,一般都在山腳的曆練堂,燒火、劈柴、挑水磨練心性,經受來自門長左山河的考察。
而因為生死山河宗弟子門徒稀少的緣故。
大部分觀、樓,都是空空蕩蕩的,不過在以往,都是乾淨整潔,處於山腳下,用以接待外來賓客,或是供奉香火的信眾,借以留宿。
但在山腳往上,那一片紅磚厝瓦,顯得莊嚴樸素的內景道觀,卻鮮少能夠有外人踏足。
因為這是門長左山河,親自訂下的規矩。
哪怕外界流傳,無為派馮自在,在刺殺殷王之後,接連上山,便從他手中取走‘生死山河玄功’,並破了他的道行,致使威名受損,解散門徒。
可流言蜚語未必真實。
猛虎臥榻之處,畢竟餘威猶在。
就算是在外界聲名顯赫,獨掌一方之輩,到了這山腳,也得謹言慎行。
而洛扶搖喬裝打扮,作俊俏公子模樣,穿了一件‘山河白鳳袍’,出來以‘左山河末代門徒’的身份,昭告四方。
以一句‘門長閉關,不得紛擾’的名頭,便能將這些來人,生生控住三日!
但
三天,也已是極限了。
山腳。
待客的香火廳堂寬敞而莊重。
雕花窗欞畔,一副山水畫卷,其上描摹著一位位白衣駕鶴,繡著白紋鳳凰袍的玄門子弟,飄飄欲仙。
古樸的紅木桌椅,泛著淡淡的歲月痕跡,把手、椅背,桌幾,皆被打磨、雕刻的圓潤順滑,不染塵埃。
而此時。
這廳中,正端坐著幾道身影,或坐或立。
在右邊。
身披鎧胄的李玄宗,正襟危坐,正用著眼角餘光,打量著那些氣息悠長的武道高人們。
一連三日。
這些坐落桐葉州的‘一十六強門’高手,終於是坐不住了。
所以,齊齊聚集於此,就想上山,去見那位傳說中的‘山河仙人’一麵,而在此碰頭。
當世西北,大殷五州,妖魔割據寶瓶,長白州山脈縱橫,乃是荒蕪之地。
除卻中州‘明煌州’外,便數桐葉,扶搖二州,最為人傑地靈,幅員遼闊。
所以各脈高手多視此為‘中原’,紛紛於此,開宗立派,又有‘東西法脈’之說。
西派法脈,坐落桐葉州,以‘生死山河宗’為最,有七家。
而東派法脈,則位於扶搖州,以曾經修行複蘇前,號稱‘雷法第一,冠絕無雙’,相傳在大先天便駕馭了可以召雷的殘篇絕學,從而位列‘天下第一玄門’的羅天門,羅天派為最,共計九家!
合稱一十六強門!
而生死山河宗、羅天門,在百年多前,便有嫌隙,彼時的少年仙人左山河,曾踩著當年東道主羅天門,成就了年輕一輩的‘玄門第一’。
而當時,所有先天道統角逐出的第二,就是羅天門的當代門長,羅天道人,眼下亦是一尊修行臻至巔峰的天人境元丹。
不僅如此,自修行複蘇後。
東派法脈還有一個傳言。
那就是,羅天門,得到了‘洞天’裡流傳而出的完整真人功法,因此,那位門長羅天道人,距離真人,隻需按部就班,便能抵達。
而東西兩派,自當年左山河少年仙人踏羅天,建立生死山河玄功,修行逐漸複蘇,便有了‘玄門論武’之說。
玄門論武。
每隔十年,便會在東派、西派的一十六強門一方山門,舉行一次。
抉出‘天驕第一’,‘術門盟主’,就相當於是妖魔中的君王,大殷的國主。
隻要沒有人抵達第四步真人,那麼這個地位與名頭的含金量,便不可撼動。
此前百年。
強門天驕如過江之鯽,在玄門論武中,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十六強門曆代,總會有那麼幾個出彩、拔尖的新銳。
可
站在最高處的絕巔,一百年了,兜兜轉轉來來回回,也始終是那個人。
至於羅天門的羅天道人,便成為了一十六強門中,永遠的法脈第二,東派魁首。
而這一次的玄門論武,不日舉行。
羅天門等東派法脈,就將西渡而來,為了道爭正名。
可偏偏
生死山河玄宗,解散了。
因此!
丹霞山、野茅山、自然術門、劍仙觀、飛咒宗、傀儡堂!
六大傳承,各有高人出馬,上了涅槃山,想要來看看情況。
剛巧,
便被桐葉公李神堯指示,前來尋找庶弟‘李順凡’的李玄宗,給撞上了。
此時,在李玄宗眼角餘光裡的各脈高人,他們的存在就算是他的父親桐葉公,在這個與大殷對峙的緊要關頭,也是不得不恭敬對待。
“丹霞山的當代藥師、野茅山的法脈龍頭、自然術門的術字門長、劍仙觀的觀主、飛咒宗的宗主、傀儡堂的當家”
一道道名諱浮上心頭。
叫李玄宗麵色繃緊,不敢鬆懈分毫。
“這麼多的高人,都被山河仙人的變故,給吸引過來了”
他在心頭暗語著。
這時候。
一側,野茅山那位端坐閉眸,瞎了一隻眼的瘦小道人,便是整合了山內九流傳承,兼容包並的一代龍頭,被各個流派尊稱掌門。
在他身後,一左一右侍立著,來自野茅山內不同分支、流派的弟子,在著杵了三天。
看著那一副描摹著‘生死山河宗’諸弟子宛若仙人畫像的畫卷,眼神裡流露出了不滿
“生死山河宗的法門,仙人毫不客氣,就這麼給了那無為門長,難道不知,法脈傳承,乃是重中之重嗎?”
“因為給了法,導致諸多弟子離散下山,前後因為被覬覦‘生死山河功’,遭遇了好幾批追殺。”
“要不是有修法、參玄兩位元丹高手多方護持,恐怕早就斷絕傳承了。”
“那可是從前的天下第一玄功,無為派能得,沒道理其他人得不了,我野茅山術法合流,葷腥不忌,什麼都修,這法怎麼也不給我野茅山瞅瞅”
堂內都是高手。
這弟子的嘀咕,旁人聽了,竟也隻是微微側目,叫那野茅山的瞎眼龍頭擰眉叱咄了一聲,便沒了後續。
看得李玄宗一時隻覺得大廈將傾,如此悲涼,不由歎息一聲,百感交集
“百年傳承,一朝淪喪至此,唉”
父親李神堯,到底還是對於生死山河宗的濾鏡太重了,錯將曾經山河仙人的強大,當成這個宗門的強橫。
事實上,除卻左山河將這門法,修行到了極致之外。
他廣招四方,大開山門招收的門徒,卻極少能有將此脈玄功,練到如他一般精深的。
百年來,也唯有三個人,有望如此。
可那三個門徒,卻無一例外,皆是走火入魔,不是橫死,就是無蹤。
到頭來,山河仙人一倒,剩下的弟子被覬覦之輩追殺的七七八八,眼看著,也是形不成什麼助力了。
父親當年隻修了一、二重,沒有得傳重中之重,傳聞能夠通天的第三卷,一直抱憾終身,所以對這玄功,可謂心心念念。
按照父親的話,將或許懷揣著山河仙人衣缽傳承的庶弟帶回,給自己家也傳下一脈‘生死山河玄功’,總不是什麼壞事。
李玄宗這樣想著,耳邊不鹹不淡的訓斥,傳響在這堂內。
“你們二人,術法不精,也敢揣測‘山河仙人’的境界?”
“曾經橫壓了這片江湖一百年,他的年少、青年、開宗立派在座的幾個老家夥,都曾經見證過。”
“天行有常,風水流轉,就算叫無為門長馮自在得勢,那也是一個時代的落幕。”
“你們幾個小年輕,還不夠格。”
“等你們什麼時候能配得上‘天驕第一、術門盟主’,再來評價,才算配。”
“還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