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那會兒剛把東西躲開,猛然一個黑影過來,她以為又是什麼東西,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而她的這個動作,讓陸聞檀大步過來的動作猝然停了一下,像是怕嚇到她。
“是我。”他先出聲,但不敢挪步靠近她。
顧言拿開包,抬起頭看了陸聞檀,一眼隻看到他目光緊張的盯著她,“打到哪了?”
她搖頭,“沒有。”
顧言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掃了一圈,除了衣服亂一點,倒是沒什麼毀壞,然後看向了病房裡的沙發。
老爺子住的病房,檔次自然不低,沙發不知道是什麼皮,已經被劃得亂七八糟。
病床上方的給氧線和呼叫鈴兩根都快被扯斷了,然後卷得亂七八糟繞在一起。
顧言又回頭看了他。
陸聞檀的視線也剛好從床頭撤回,很顯然是她看哪,他就跟著看過去。
大概是覺得局促,手在衣服上稍微搓了一下,然後啞著聲,“要不,你先出去?”
“我怕傷到你。”他說。
顧言看著他,“然後傷你自己嗎?現在的項目一天都不能缺人。”
“我儘量……”陸聞檀稍微閉了閉目,喉結艱難的往下沉。
她已經把陸聞檀的一個手握了過來,放在他的脈搏上,摸了一會兒,摸不真切。
他這會兒明顯是極度壓抑,如果不是她進來,他肯定不會這麼平靜。
所以,這會兒他能把自己控製住,得需要多大的自製力?
“你去坐著。”顧指了指那邊的沙發,頓了一下,“坐椅子吧。”
陸聞檀倒是聽話,配合她的話,指哪走哪。
椅子也就那一把端正,其餘的亂七八糟,顧言沒地方坐,隻能半蹲在他的膝蓋前。
“我按下去會很疼,忍著,否則我會被你踹死。”
她幫他按的那個穴位在腿上,還有一處在下腹,都會很酸很痛。
他如果忍不住掙紮,她蹲著的位置絕對不會被他踢到。
所以陸聞檀忍住了,整個人僵硬的坐在那兒,下顎咬得很緊。
得有兩分鐘,他額角滲出冷汗,沒忍住顫抖著問:“多久?”
“十來分鐘。”她低著頭,很專注。
陸聞檀那麼個大男人,十來分鐘都像是煎熬了十天半月,疼得感覺肺快炸了。
終於她停下來的時候,陸聞檀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視線觸及到她的手。
指節都在泛紅。
看她伸手想握他的手腕,估計是要把脈,但手伸出來,手指因為長時間過分用力而關節僵死,第一個指節像雞爪一樣不成型,不聽使喚使不上力氣。
陸聞檀心底驀地緊了,想起她給老爺子施救的那天,手也是紅的。
那天時間比今天還長,那該多難受?
他有些冷汗的手翻轉過去握了她,“疼不疼?”
顧言神色平淡,“習慣了。”
陸聞檀記得她的手很好看的,那時候一雙手纖細柔軟,指節也是細細的。
現在這雙手雖然也好看,但是已經很明顯能感覺出來關節比以前要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