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召徽也語塞了一下,目光虛虛的從顧言那兒掃過。
“那時候胎弱,感應不到不行?”
然後順著陸聞檀的話往下說,“就現在,周應林你去把我大孫兒叫出來,讓他扇我兩嘴巴子,我絕對不吭聲的!”
周忘亭本來這幾天就心事重重,從陸召徽進來到現在,他心裡是最煩躁的。
周玥的事情還沒解決,顧言這邊他還沒處理好,他們竟想搶走冬青,他難得的動了情緒,說話也就不好聽了。
“讓一個兩三歲的孩子扇陸老巴掌,您覺得合適麼?”
“我周家府是成了菜市場,還是動物園了?這麼鬨著玩。”
這下陸召徽不乾了,“我兒子罵我是狗就算了,你憑什麼罵我?”
他是越老越不講理,就好像已經沒什麼在乎的人了,自然也不需要注意形象,掙紮著就要從輪椅上下來。
“我今天必須要個說法!”
“我來領自己的孫子,憑什麼要挨人罵?我今天就賴在周家不走了!”
何伯一邊握著陸召徽的拐杖,一邊按著他的肩膀,“老爺您彆生氣,彆激動!對身體不好,您這病要是再犯……”
“死了算求!”陸召徽義憤填膺。
“我今兒就死在周家府,除了我大孫兒誰都攔不住,我看誰敢碰我!”
何伯一臉的無奈,按都按不住。
陸聞檀平靜的看過去,“何伯,你鬆手,讓他起來。”
何伯嘴巴如諾了兩下。
您好歹是父子倆,就算不做幫凶,您也彆拆台呀!
可是四哥兒發話了,何伯又不得不照做。
於是,何伯鬆開手,站到了旁邊,陸召徽剛剛氣勢洶洶的要衝起來咬人的架勢也突然泄了。
就好像被主人牽著的汪汪前一秒還瘋狂凶殘,下一秒主人把繩子一鬆,反而慫了一樣。
陸召徽暗地裡橫了陸聞檀一眼,又不能輸了架勢,冷哼著,“要不是我腿不好……”
陸聞檀一臉冷峭,“你腿好你敢起來踹周老兩腳?”
“要不我把你抬起來?”他很好心的樣子。
心裡知道老爺子鬨這麼大,話說得這麼凶,無非就是耍潑婦,想讓周家心煩意亂的妥協。
周家不是普通商界豪門,人家和門閥沾邊,麵子是最重要的東西,平常也以低調為主。
他今天這麼高調的鬨事,難保周家就答應了。
可惜,被陸聞檀半路給攪合了。
客廳終於安靜了。
陸召徽確實也不敢去踹周應林,畢竟人家弟弟是總統,他又沒有這麼好的弟弟。
片刻,陸召徽挺起身子,“總之,今天這個事情必須有個結果,我要見著我孫子!”
“憑什麼?”一直沒有開口的顧言終於出聲。
語調很淡,甚至有些冷漠。
陸召徽是接觸她最久的人,從她還是個青澀學生的時候就看著她一路過來的,所以,他最清楚顧言身上此刻的氣場。
像冬天寒流國境後的稀薄。
顧言其實還帶著一點笑的,隻是笑意沒到眼睛裡,透著幾分諷刺。
“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陸老口口聲聲說你的孫子,這是明目張膽的搶劫嗎?”
陸召徽可不和她講理。
“是你一個人生的,又不是你一個人懷的,我兒子出了力,我還不能認孫子?”
顧言也不跟他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