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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的碰撞聲音激烈刺耳。
那位薛家神將的邀約之後,迎上前來的還是那位大胡子鐵勒三王子,一手彎刀極為淩厲奇詭,每每從常理不可想象的方向劈斬過來,李觀一手中握著的是重刀,刀背厚而刀刃薄,以越千峰所傳的刀法應敵。
在青銅鼎玉液流轉之後,這門刀法已經大成了。
但是直到麵臨這樣的強敵。
李觀一才意識到。
大成隻是代表著對於刀法的掌握熟練度。
而運用,戰鬥,則是另一門藝術。
那柄華麗的黃金彎刀在李觀一重刀上一嗑,而後如同蝴蝶妖精般起舞,看上去身材極雄壯的鐵勒三王子身法飄逸,空中身子一個轉折,順勢落在了李觀一身後,在此同時,一刀豎劈。
李觀一感覺到了後背一陣劇痛,身子趔趄了下,朝著前麵飛撲數步,轉身橫掃,那鐵勒三王子已後退開。
站在李觀一刀覆蓋範圍,腳步輕快左右輕跳,手中的彎刀刀鋒的方向不斷在變化,讓人不知道他下一招從哪裡攻擊,從哪裡出刀。
李觀一背後劇痛,但是沒有傷口。
“此地畢竟隻是過往記憶的重現,你的所有感覺,也隻是施加於精神,放心,這個力度的層次隻是讓你感覺到如同中刀般的痛苦,卻不會影響到身體。”
薛神將在旁道“但是要小心,我所在的時代,江湖和朝廷之中至少有五類秘術,可以對精神施加重創,讓人自以為自己已經死亡,身體隨之凋零,許多名臣大家的暴斃,皆是如此。”
“亂世君王,也有因此而死者。”
“我?我自是遇到過的。”
“那位術士沒有想到瑤光在我身邊。”
“瑤光喚醒了我,所以我把他反劈死了。”
“當然,若是剛剛是實戰,你已經死了。”
薛神將的殘影微笑,他坐在那裡,然後端著一杯同樣是幻影的茶,提起手中連鞘的劍,在地上寫了一筆。
地上已經有十個正字了。
現在是第十一個的第一筆。
每一筆代表著李觀一‘死’了一次。
薛神將看著一排正字,眉頭微微揚了下,嗬得輕笑了一聲。
然後什麼都沒有說。
或許,不愧是天下名將,很懂得如何挑釁敵人的怒氣。
李觀一覺得這一個嗬字,把什麼都說儘了,加上那副慵懶看戲的模樣,絲毫沒有剛剛那闊彆歲月的豪邁和坦然,讓他很想要拎著這五百年老登的衣領子暴揍一頓。
輸了這麼多次,當然想要擺爛。
但是入境的力量,甚至於被曾經天下第一稱為最強入境,他又有渴望,又被多次擊敗的不甘心,況且,這個時代,還會有鐵勒三王子這樣的人嗎?
自然有的。
那若是在現實中遇到的話,豈不是會被真的一刀劈了?
李觀一握著刀,自小劇毒的經曆讓他對痛苦有很強的耐受力,硬生生重新把刀握緊,而後猛然踏前,中原製式的刀和鐵勒的彎刀,在這無人所知道的地方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哪怕是過往的記憶,哪怕是局限於入境前的手段,但是他的對手都是曾經那個時代屹立於一個區域頂峰的豪傑,李觀一的刀法在這樣直接的蹂躪之下,飛速地成長。
從一開始的被秒殺,到現在讓鐵勒三王子不得不施展出步法。
明明破軍八刀還是破軍八刀。
大成還是大成。
可李觀一卻感覺到自己對刀法更有領悟。
但是每次他有這個感覺的時候,那位鐵勒三王子就會給他來一手花活兒把他弄死,然後讓李觀一懷疑剛剛那個隻是自我安慰的錯覺,不知過去了多久,漸漸的,李觀一從隻能夠被蹂躪,到能反抗。
最終已經漸漸可以和鐵勒三王子打得有來有回。
薛神將看著身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微笑不變。
唯獨生死可淬煉人。
沙場之中,一場戰鬥不死,就已是老兵了,三場不死,就足以帶著新兵殺敵,這就是直麵死亡對人精神的洗禮,也是對於刀法的洗禮。
李觀一的破軍八刀已有了沙場百戰老兵的味道。
老辣,狠厲。
以及,帶著一定要劈死對麵的殺意。
任誰被‘殺’了這樣久,都會激起心中憤怒。
‘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李觀一也終於意識到,對方的刀法輕快,自己不能落入他的節奏之中,腳下踏著步法,手中的刀法沉沉施展開來,將鐵勒三王子拖入自己的節奏之中。
忽而一刀重劈。
鐵勒三王子的刀被劈開,李觀一撞入前者中門。
刀鋒攢刺心口。
忽而,耳畔傳來一聲低沉的狼嚎。
周圍虛空泛起漣漪,鐵勒三王子身邊有毛發豎立如同鋼鐵般的蒼狼出現,這刀如刺入了虛空凝滯,完全無法刺下去,鐵勒三王子怒喝,欲要出招擒抱,李觀一敏銳後退,一手抓住了長弓,拉開距離,持箭連射。
箭矢在靠近鐵勒三王子附近時,就會偏移方向。
無法打破。
法相武學?!
薛神將優哉遊哉道“啊,不好意思啊,後輩,我死了太久了,記性差了很多,差點忘記,鐵勒三王子算是天生法相的,西域的人說他是天上大天神旁邊的蒼狼,來到西域,要一統那遼闊的大地。”
“直到被我射殺之前,那裡的人們一直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