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去關翼城賣菜的窮苦人,大爺,大爺求你高抬貴手。”
“妮兒!妮兒快跑啊!”
“哈哈哈哈,大哥,這裡還有個有點姿色的小丫頭!”
“好,好!”
“老頭子,老婆子,睜開眼睛看看你們女兒的模樣啊,哈哈哈。”
少年腳步越來越慢,止住腳步,肩膀上的白虎法相耷拉著頭,像是懊惱頹唐的模樣,他看著天上的星宿,抿了抿唇。
扔一枚銅錢,正麵就轉身,反麵就跑路。
他拿出銅錢,屈指往空中一彈。
銅錢翻轉。
還沒有落地。
少年握著了素霓弓,已經轉身大步而行。
上輩子血脈留下的性情似乎還在魂魄內翻騰,沒那麼容易散去,一個隻想種地,不要逼我把你種到地裡的族裔,此刻離開有好幾個理由,對麵人多勢眾,自己還沒有入境,但是做這件事情隻有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心中不痛快。
先打,儘力而為,打不過就潤!
李觀一提了弓迅速上了樹,抬手拉弓上箭,素霓弓在夜色中拉弓無聲,箭矢對準了其中一個男人,李觀一心跳變得緩慢,手指鬆開,弓弦的鳴嘯在夜色中清晰,如同振翅的鷹隼。
那人正伸手去觸那少女,咽喉就被箭矢貫穿了。
精鋼打造的狼牙箭,一根一兩銀子。
大小姐給的。
一壺二十枚。
成本價十五銀子。
第一兩銀!
回春堂一個月薪俸沒了。
夜色之中,動脈噴湧而出的鮮血讓周圍霎時間安靜下來,為首的錢正是邊軍出身,眼睛瞬間淩厲下來,一個翻滾,從背後掏出了一個大藤牌,其餘幾個卻如尋常山賊,李觀一穩定拉弓射箭,箭矢破空聲音淩厲。
兩個!
三個!
戰場之上的神射手,是絕對的噩夢,伴隨著他的殺戮,白虎法相逐漸變化,抖擻身軀,毛發膨脹,雙目之中散發淩厲的光彩,呼吸粗重起來,而李觀一心神雜念儘數消失,箭矢破空如雨。
錢正一刀重重劈下,將一枚旋轉的箭矢劈斷。
但是被斬斷的箭矢前端竟還在往前。
他內氣破體,身子一轉,左手五指一抓,抓住了這箭矢,卻猶自覺得手掌生疼,麵色驟變“是強弓勁弩,至少三百兩以上的好弓,才能射出這種穩定的箭。”
那邊有手下打算抓人當肉盾。
可是還沒有過去,就被一箭穿喉,捂著咽喉倒下去。
速度快,頻率高,弓的韌性絕佳,箭矢重心穩定。
準頭也極高。
是世家子弟!
關翼城,薛家?!
錢正反應過來,大吼道“他在西南那邊的樹上,全部衝過去,伏低身子,按著盾,不要抓什麼人質,這是神弓薛家的子弟,至少十年的修行,箭速極快,你們側身的動作就能把伱們射死!!!”
“快,快!!!”
剩下的幾人抓著盾牌朝著樹木圍過去。
李觀一搭弓上箭,內氣流轉,箭矢爆射而出,旋轉的箭矢是薛霜濤教會他的薛家射法,雖然沒能射穿藤牌盾,卻因旋轉,足以讓對手失衡,第二枚箭矢就足以射穿他們的咽喉。
十九枚箭矢,十五個惡賊,儘數死絕。
血腥味道濃鬱,隻有錢正,射出箭矢的時候會順勢移開盾牌,卸力的同時讓箭矢散開,他一盾重重撞在樹上,內氣瞬間爆發,這一棵樹竟被直接撞斷!
李觀一保持不住平衡,朝著下麵躍下。
錢正身子藏在盾牌後,悶頭狂暴衝來如同一隻犀牛。
錢正眼睛都紅了。
此刻他隻盼著對麵薛家子弟不像是邊關那群神射手一樣,不隻擅長射藝。
李觀一將最後箭矢搭在了素霓弓上。
一切的變化,就像是今日他對戰那鐵勒三王子。
但是這一次不同。
白虎法相昂首咆哮,少年人的鬢角黑發揚起,身子朝著後麵躍起的同時拉弓,箭矢之上,金色的流風纏繞,沾染讓他的眸子微微泛起白虎般的流光。
下一刻,連弓身都劇烈嗡鳴。
箭矢破空。
如同一道金線。
隻在瞬間洞穿了藤牌盾。
錢正勉強避開來,但是箭矢速度太快,哪怕是入境武者,也在瞬間被洞穿了內氣防禦,從左邊臂膀射穿,撕扯的金風將他的一半肩膀直接撕碎了,留下了血肉和白骨,去勢不絕,衝天而起。
錢正嘶吼一聲。
拔刀將自己的左臂砍斷,大口喘息。
那曾經生死與共的藤牌盾已經碎裂了,他有種恍惚感覺,那感覺,就仿佛自己的性命也要如盾碎開來,他咬著牙,拔出刀,看著對麵的薛家子弟。
天空中白虎七宿已經升到了中天。
而後,他看到對麵的少年人把手中有金色絲線的戰弓拋在地上。
緩緩拔出了一把沉重的黑色戰刀。
身上,一股近似於百戰老兵般的殺意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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