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調整,效果漸漸出色。
戰士們第二天竟然可以保持相當的身體恢複。
而結果就是,每夜人類戰士慘嚎的聲音,足以令方圓數裡的野獸望風而逃,在李觀一隨著劍狂練武的時候,宇文天顯最終還是開始教導李觀一基礎的軍陣,各類的軍陣都傳授給李觀一。
宇文天顯的綜合素養是名將裡最全麵的。
而他開口之後,麒麟軍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規化。
於是哪怕是雷老蒙這樣的老江湖,都對宇文天顯態度明顯改善。
不,或者說,正是因為是老江湖,這態度簡直是飛速變好了。
最重點就是,宇文天顯的碗裡麵,有了更多的肉。
若是今日吃麵的時候,宇文天顯可以分到足足五瓣蒜。
雷老蒙非常謙虛,簡直是把臉皮子扔掉,希望能悄悄從宇文天顯這位名將這裡學習更多的東西,問他理由,雷老蒙嘴角扯了扯:“穩啊,將軍,得要穩才行啊,我現在手底下一百來個兄弟。”
“我要是不穩的話,這幫人都得死啊,我隻要一想到這個事情,我就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你要不然教教我?”
宇文天顯緘默,他想要嘗試理解李觀一的兵法,所以教了。
雷老蒙沒地方練兵,所以去抓野獸練。
陰陽輪轉宗的宗門,本身就在兩國邊界中間的緩衝區域,這樣的門派,聚眾而起,做的事情也不體麵,是不肯把宗門的總壇放在大國的內部的,足足有七百多裡的路程。
麒麟軍行軍速度緩慢,哪怕是有內氣的武者。
一開始也隻是日行軍數十裡。
後來速度慢慢提升。
雷老蒙咬牙,道:“兄弟們,結陣走,軍陣起來的話,大家氣息相聯,沒有那樣累了!”最後不知道是哪個家夥從這個小隊傳播到了全部成員那裡,這幫沒有兵家基礎知識的家夥一合計,真這樣做了。
宇文化某一日起來的時候,看到了麒麟軍全軍,以軍陣即將衝鋒的臨戰姿態往前前行,宇文化先是被嚇了一跳——
兵家戰陣,氣息相聯,層層疊疊,對於精神消耗極高。
那是精氣神高度集中的狀態。
果不其然,這幫人這一日,就隻是走了十多裡,就全部累癱了。
一幫士兵攤在地上,被七個老鬼帶人拖到了軍醫帳篷裡,看著主將獨自練劍,心中不甘,宇文化忍不住嗤笑起來:“你們以為你們也是強軍麼?竟然以軍陣臨戰姿態前行?”
“知不知道這個有多難?”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雖然是俘虜,也不會被打。
所以很不滿的他發出了這樣的嘲笑。
但是第二日的時候,這幫狠人硬生生憋著一口氣,戰陣行軍姿態維持了二十裡。
宇文化本來打算看他們的樂子的,可是看著看著,漸漸地笑不出來了,第七日的時候,已經臨戰姿態前行三十裡,根據宇文天顯的兵法,斥候軍發現了前方的營寨,是一個山賊窩點。
淩平洋親自帶隊,帶了一批老兵混合三十個重騎。
直接把這個山賊窩點端了。
掃蕩乾淨,然後為惡者斬,無辜亦或者從犯者,收入軍中。
以如此的方式前行練兵,一開始的速度很慢,但是這一支軍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劍狂在這裡,他們習武的錯誤之處,根本不可能逃過老者的眼睛。
而為了李觀一,這位大宗師親自創造了一門打基礎的劍訣。
不擅爭鬥,卻可以鍛煉到周身經脈和筋骨,以外往內淬煉。
完美契合《太平功》。
二者合一,被麒麟軍的軍士們稱為《麒麟功》。
每日練習不可以超過半個時辰。
麒麟軍的軍士看著練習的李觀一。
主將如此做,他們自然而然選擇了老大做的法子。
於是第二日,宇文化被劍鳴的聲音吵醒了,他出來,看著兩千一百大漢,手持長劍,結陣,以臨戰姿態模式,劈斬揮劍前行,氣息合一,化作軍陣,劍招樸素,但是自有一股肅殺淩冽之氣。
直接糊了他一臉。
宇文化張了張口,他已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了。
不是因為這軍勢。
這樣的軍勢,二線兵團,誰做不得?
隻是,這才多久?!
宇文天顯緘默許久。
而就這樣,一路剿匪,一路砍人練兵,一路推進速度,這一支軍隊翻滾了足足數百裡之後,通過剿匪外加原本宇文天顯步卒裡的一部分願意加入,成功從兩千一,膨脹到了兩千八。
在堪稱最全麵的戰將宇文天顯的建議下。
成功完成了一次兵團重組。
戰兵二千八百人,五十人為一隊,計五十六隊。戰兵內:弩手四百人,弓手四百人,重步兵千人,騎兵五百人,奇兵五百人。
因為山路難行,唯獨淩平洋率領的一線兵團可以維持騎兵狀態。
宇文化緘默許久,看著自己的叔父,道:“叔父,您把東西都教會他們的話,他們往後再度和我們為敵的話,我們該要怎麼做?”
宇文天顯隻是道:“敗者為俘,成王敗寇罷了。”
李觀一拿著雷老蒙給的猴兒酒來道謝,又有烤炙的肉,用糧食做的烙餅,卷山裡麵的野山蔥,痛痛快快地吃一頓,宇文天顯飲酒三壺,似有醉意,隻是歎息:
“我為世家,君為將帥,他日必有所戰。”
“若我不在宇文世家的話,或許此刻已經願意和你青酒論英雄,轉而投入你的麾下也說不定。”
宇文化脊背微寒,急道:“叔父!”
宇文天顯端著酒,道:“但是,我終究是這宇文家的子弟。”
他的目光沉靜,舉起那葫蘆,看著李觀一,道:
“他日,你我還會在這沙場上相遇吧。”
李觀一回答道:“但是至少現在,我們還可以這樣交流。”
宇文天顯不置可否,而就在這樣的行軍之後,這一支已經經曆過訓練,重組,練兵之後的軍隊,終於抵達了陰陽輪轉宗的山門之前,
大軍開撥,堵住山門,陰陽輪轉宗就算是瞎子此刻也發現了。
這一日,終是秋日了,天上飄落雨水,那位太上長老正愁眉苦臉的時候,忽而有弟子倉惶奔逃上來,道:“太上長老,不好了,不好了!”
太上長老道:“怎麼了?如此慌張!”
“是劍狂?”
弟子慘叫:“不是。”
“是軍隊,軍隊來了!”
太上長老先是鬆了口氣,然後神色驟變:“什麼軍隊?”
那弟子結結巴巴道:“是,亂世麒麟率領的麒麟軍,貫穿七百裡,直接圍在我們山下,足足有五六千人!”太上長老驟變,飛騰而去,看到山下已是鐵甲森然。
猩紅色的戰旗翻卷,和後麵墨色的雨雲相聯。
當他知道,這就是那個大長老惹來的【狩麟大會】戟狂的時候。
太上長老幾乎恨不得把那個沒有腦袋的家夥拎出來。
再殺一次!
艸!
狩麟大會,你惹來了五千重甲軍?!
好好好,真不愧是大長老!
太上長老的臉龐幾乎扭曲起來。
陰陽輪轉宗上上下下,加上雜役弟子不過千人左右,已是大派彆,又在這一個月,把所有的武者弟子召集回來,死死湊夠了八千人。
但是八千江湖武者,人數雖然多,卻無甲,缺乏合擊的手段,麵對數千重甲直接圍山,恐怕也落不了好處,太上長老的心都在滴血,他知道那軍隊裡有淩平洋,有具備麒麟,身負六重天戰力的李觀一。
知道這樣的情況下,糾集名將的軍勢,自己就算是可殺之。
這陰陽輪轉宗也是要滅掉了。
雨水飄落,陰陽輪轉宗內一片寂靜,於是山下,戰馬的馬蹄聲音落在青石山階的時候,聲音清脆得落入心底,他們聚集起來,站在山門前,看著那山下,一匹黑色的駿馬踏上山了。
穿著甲胄的少年將軍單手握著韁繩。
他身上穿著墨色的中原將軍鎧甲,黑發束成了將領的發髻。
戰馬背負著他,一步一步上山。
甲胄的輕輕鳴嘯,肅殺淩冽。
微微的雨水落在他的甲胄上,濺射起來反射微光,就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光,背後是披著重甲,端著巨盾,持弩的軍隊,隨著後麵,如同浩浩蕩蕩的黑色雲氣。
一股沙場名將對江湖的壓迫性如同黑雲壓城一般狠狠落下。
太上長老提起了殺意,想要拚死殺死那少年將軍。
卻看到了那少年將軍旁邊,淩空虛踱的青衫老者。
臉色瞬間大變!
陰陽輪轉宗,山門之中足足八千人的武者,包括諸多客卿,江湖好手,彙聚在一起,是天下的一流大派,勢力龐大,錯綜複雜,太上長老衛天鐸隻是想著,如此多的人,哪怕劍狂也不可能儘數殺了!
少年將軍勒著了馬,衛天鐸朗笑道:
“亂世麒麟,名不虛傳!”
“劍狂,亦是風采卓然!”
“老夫見過兩位了。”
他說話的時候,天地壓下來了,轟然洶湧,雲海翻騰,方圓數十裡的天相變化,這正是所謂的大宗師之氣象,他是之前時代的宗師前十,靠著歲月,硬生生拚出來的九重天根基!
青衫老者看著太上長老和後麵密密麻麻的江湖武者。
劍狂隻是平淡道:“衛天鐸?”
身負兩百年內力,九重天境界的衛天鐸朗聲道:
“正是老夫。”
青衫劍客腰佩柳枝,點了點頭。
他右手背負身後,平淡道:
“汝,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