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石達林下藥,直接一邊兒全麻翻。
李觀一在大局,大勢,轉圜的小型計策,統率上都有一定能力,但是隻在此刻這個年紀,每一項都還沒能抵達天下一流水準,可是在此西域,倒是還算是有用。
那呼延城的大將軍拔刀要戰,他還有幾分力,藥物對他的作用被極大壓製住,過不得半盞茶的時間就會清醒過來,卻被長孫無儔和樊慶聯手,直接擊昏過去了。
呼延成季看著端坐在那裡的李觀一,不甘道:
“這般年紀,如此狡猾!”
“竟然不遜色於狼王之子。”
“你,你到底是誰?!”
李觀一道:“既要問我名字,卻要記住了。”
少年人摸了摸自己沾在嘴巴上的胡須,道:
“在下天格爾。”
“一介路過西域的中原遊商罷了。”
呼延成季急火攻心,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大罵:“中原遊商?那些隻知買賣,武功卻不行的人,怎麼有這樣手段,你竟然還敢辱我?!”
言罷奮起力氣,揮舞寶刀,刀鋒之上內氣洶湧,吞吐出三尺澄澈,揮舞寶刀,大喝一身,施展以西域刀法【黃沙萬裡】,直取李觀一!
那少年正自飲酒,歪了下頭身,那刀芒就擦著他過去。
李觀一屈指一叩。
那足以斬開鐵甲岩石的刀芒直接碎了個乾淨。
呼延成季不甘道:“你,你明明也喝酒了。”
李觀一道:“哦,沒說過嗎?”
他喝了口雷老蒙帶著的猴兒酒:
“在下百毒不侵。”
這一句平平淡淡的話,倒是比起刀鋒都似是更戳人肺管子,呼延成季已被震傷肺腑,怒氣攻心,張口噴出大口鮮血,望天栽倒,已是昏厥過去,李觀一拂袖起身,道:
“一頓酒肉,諸位好走。”
“把他們都捆了!”
早就有巴圖爾部眾人出來,拿著這一段時間準備的繩索,把這些個人都捆了去,兵不血刃拿下這上萬騎兵,一個個青壯都給抓了。
三萬匹馬匹都充入此城,至於俘虜則交給樊慶處置,
補給雖然不多,但是各種西域風格的輕甲,重甲都有,用編織的簍子裝著的兵器,武裝不斷運送進入鎮裡,這萬軍被吞了下去,李觀一忽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白白多出了上萬張嘴,每天吃飯消耗的情況下,從蕭大隱那裡得到的魔宗積累的功德錢肉眼可見的消耗,樊慶組織動員,把這些青壯拉去勞動改造,開墾田地。
農家夫子許天戈組織耕種。
這些俘虜不甘,可是卻也敢怒不敢言。
這才把財政虧損勉勉強強堵住了。
李觀一懷疑是不是南宮無夢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財運真的給扔出去了?此刻他才意識到晏代清的不容易。
李觀一則看著那魔宗塑像,其上有濃鬱的人道氣運。
李觀一手掌按著這塑像,體內九州鼎鳴嘯不已,欲要以醇厚氣息將其衝刷乾淨,可是此刻沒有辦法淬煉。
需要鑄造一座大鼎才行。
李觀一稍微嘗試過,此地這數萬人口,人道氣運似乎還不足以鑄造九鼎,哪怕是小型九鼎,其分量也是太過於沉重,是乃社稷重器,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鑄造出來的。
“……數萬人口還是不夠。”
“需要地脈金鐵也不夠。”
“按照道理,是該要好生休養生息,可是,這時間不等人啊……”李觀一沉默了下,抬眸看著遠處,天空湛藍遙遠,釣鯨客的速度極快,這幾日的時間就已經拔了魔宗好幾個小型駐點。
老司命用玄龜法相和奇術傳遞消息給李觀一。
大概就是這老小子眼睛殺紅了,而且是沿著路一路拆過去的,基本上落在他手裡的魔宗弟子皆被殺了,有修行過武功的皆被廢去,駐點則一把火燒去,距離那大城據點不遠。
在李觀一的強烈要求下,老司命跟在憤怒發狂的釣鯨客後麵撿拾東西,把那一個個蘊含有一地人道氣運的塑像都撿拾起來了,至於那些什麼金錢,金銀。
“哦,那釣魚的聽說是給你用,差不點直接給燒了。”
“說什麼,就是扔水裡麵去釣魚都不給你小子用!”
“我老頭子補了一句。”
“瑤光丫頭也跟著你,你要是沒錢了,瑤光丫頭也就沒得吃,不要說點心了,就連個饅頭都吃不到,隻能一塊兒吃西北風,她可沒有你那死不了的長生不滅體。”
“釣魚的憋了半晌氣,就又轉回去了,用陣法搞了個大口袋,錢都塞進去了。”
“哈哈哈,放心,玄龜很能背東西的。”
李觀一無奈,司命老爺子傳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暴露了什麼。
李觀一想了想,伸出手,手指上泛著一縷淡金色流光,按在了玄龜背上,寫下文字詢問:“敢問前輩,此刻手中那魔宗塑像有多少?”
玄龜背上,金色文字此地隱沒,最後緩緩亮起新的:
“釣魚的拆了一路。”
“基本一地一地去拆,他絲毫不遮掩動靜。”
“既是對方知道他已經來了,那就不需要遮掩,堂堂正正,浩瀚磅礴,告訴整個魔宗,當年一個人圍殺整個魔宗的釣鯨客來了。”
“以此積蓄了磅礴大勢。”
“這西域真真個給他攪得不得安寧。”
“手中已經有一十三座塑像。”
“西域大錢七百萬。”
李觀一瞳孔收縮。
“這老小子大概是要一路直奔這一片西域最大的城去了,魔宗三個最大駐點,也就是你當日標記的,呼延繼玄的位置就在那裡……”
“劍狂封劍之後,江湖最大的事情要出現了。”
“小子,勿要遲了。”
李觀一看著最後老司命的勸告,老司命,李觀一都明白,若隻靠釣鯨客這位傳說,可破魔宗一地,但是卻難以徹底拔除乾淨,李觀一看著地勢堪輿圖,乾脆回應道:
“這城距我這裡三百裡。”
“我還需要些時間,老爺子,七日之後,城下一聚。”
金色的流光緩緩落下,李觀一自語道:
“西域周圍五百裡內最大的城池,是古代【阿耆尼國】的國都,都城頗大,四麵據山,泉流交帶,引水為田,種藜,冬麥,香棗,已被魔宗占據。”
“速戰速勝麼……”
這幾日,巴圖爾等各部願意跟著李觀一征戰的有兩千青壯,加上一路救出來的騎奴,共計四千人左右,加上黃金彎刀騎兵的兩千人,約莫有五六千人的軍勢,不大不小。
“魔宗麼。”
李觀一想著這西域層層疊疊的局勢,想到那美麗女子,目光沉靜冰冷,他來此,真正的對手是狼王,是應國大帝,而不是江湖之中蠅營狗苟了數百年的魔宗。
而就在這個時候,黃金彎刀騎兵成功抵達了李觀一所在方位。
隻是契苾力等人以為是來援助,可當他們抵達的時候,這城鎮已被收服,在知道李觀一兵不血刃拿下了這上萬遊騎兵的時候,黃金彎刀騎兵眾皆是心中震動。
契苾力穩住心神,嗬斥眾騎兵道:“主公何等人物!”
“這種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黃金彎刀騎兵皆是應是,心中多出許多尊敬來。
他們本來帶著要戰死拚殺之心來此,見到的卻是一場大勝,這樣反差,在心中自是生出許多變化。
一直到現在,契苾力這兩年間告知他們的,那個少年英豪,豪氣衝天的主公,才從不斷自中原得到的情報和消息裡那個虛無縹緲的身影,落到了實處。
雖還沒有相見,眾多黃金彎刀騎兵心中卻生出些期待來。
兵不血刃拿下萬軍,卻也是個英雄人物!
黃金彎刀騎兵守候在城池之外,契苾力親自驅馬入城,以示臣服之心,並無裹挾兵馬作亂的念頭,如此豪勇凶悍,卻又進退有度,並不是傳聞之中單純猛將的做派。
契苾力和破軍兩人入城敘舊。
李觀一知道消息之後,放下了手中那塑像,前去相迎,過去的時候,破軍正笑著和眾人談笑,卻是已和天策府眾人打好了關係,從容不迫,聽到李觀一的聲音:
“哈哈,破軍先生。”
破軍身子微頓,轉過身來,看到李觀一大步走出。
已十七歲的少年人臉上帶著當年相遇時的笑意,如自過去走出,大笑道:
“許久不見,可算重逢了!”
破軍眸子一動,未見白毛。
微笑一禮:“是啊,主公。”
“終於重逢。”
他要行禮,李觀一大步往前,已攙住了破軍手臂,契苾力似是不在這裡,李觀一對破軍道:“先生不必如此,到了西域,當年計策已成,現在倒是可以和先生一並前行。”
破軍嘴唇勾起,壓下,又勾起。
南宮無夢幻視這俊美謀士後麵似乎有什麼尾巴在劇烈晃動,撇了撇嘴。
破軍和李觀一寒暄,心中甚是愉快。
今日這般閒談,瑤光啊瑤光,猜猜誰不在?!
終究是我勝你!
隻是在這愉快的氛圍之中,謀士警惕的視線一瞥。
卻見這屋子一側,冒出來一縷白毛。
謀士的笑意微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