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觀一被抓了的時候,南宮無夢差一點就去搶人了,銀發少女麵無表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萬能的雷老蒙開始準備麻沸散。文鶴先生搶先一步把這幫麒麟軍的家夥們都找到了。
然後布置下計策,聞言道:「無妨。」
「隻是因勢利導罷了,木泰鴻既然有此念想,則不妨讓他好好出一分力氣,畢竟陳文冕還在我麒麟軍中,這些收了陳鼎業銀子的人,做這些事情也是心甘情願的。」「到了最後,這整個西南之地的人望,自是吾主的。」
雷老蒙恍然:
「哈哈哈,原來如此,等到最後,這造勢成了,主公帶著二十四顆明珠忽然出現,必是可以震動四方,得了這聲望,如此看來,那二十四顆明珠已經在主公手中了吧。」文鶴先生微笑看著他。
萬能的雷老蒙呆滯,乾笑:
「那個,二十四顆明珠已經在主公手中了
「吧?」
文鶴先生伸出手拍了拍雷老蒙肩膀:
「二十四顆夜明珠的贗品。」
「就有勞你了。」
萬能的雷老蒙如遭雷劈:
文鶴先生一邊清點銀子,一邊看著天空,微微垂眸,空氣已經變得極為潮濕起來,算算時間,應該也是差不多了吧,他慢慢拋擲接著銀子,自語道:「西南之地,是為要害,但是這一塊區域,畢竟隔絕於天下,對於整個天下的局勢,仍舊隻算是個【小地方】」
「—子【閒棋】。」
「倒是不知,如今諸位的計劃,推行地如何了呢?」
「若是可以,西南,江南,一並貫通,才算得上是,氣吞萬裡啊。」
應國·皇宮。
薑萬象看著萬裡山河圖,白發垂落,他往日雖然也多有白發,但是更如雄獅一般,氣魄雄渾,尚且還有吞萬裡之地的豪邁,但是此刻卻不同,這白發仿佛冬日枯草,帶著一股死意。薑素曾希望能找到為薑萬象療傷,恢複元氣之人。
但是這一段時間裡麵,搜遍了天下,也沒能找到這樣的人。
後來更是曾經詢問學宮之中陰陽家魁首。
那位瞎了眼睛的算命老者裝模作樣,掐指算了半晌,才道:
「可惜,可惜,陛下的天壽被那狼王衝擊,至少折損十年時間,如今就算是再如何去好好調養,恐怕也隻有兩年的時間了。」
薑素不卑不亢道:「陰陽家窺視天機,難道沒有遮掩天機的逆轉手段嗎?」
陰陽家魁首道:「有三個。」
薑素拱手更低了些,道:「還請明言。」
陰陽家魁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則是七星續命陣。」
「若是可以,可以續命十二年一紀輪回。」
「但是,嘿嘿,天下偌大,能布下這個陣法的,是個銀色頭發的陣道師,平素最珍貴自己的女兒,除非是她女兒哭著求他,否則的話,斷無可能。」薑素神色沉靜:「那就說下一個。」
陰陽家魁首道:「第二個,自也是太師的老熟人了啊,也是武道傳說,那位長生客張子雍,他在不死不滅的道路上,走得極遠,得他的功體,也可以續命不短時間。」薑素沉默許久,道:「最後一個呢?」
陰陽家魁首咧了咧嘴,伸出手指,道:
「數百年前,巫蠱之禍的傳人,有個叫做侯中玉的。」
「千古術士,能排前三的怪才,有煉長生不死藥,得了此藥,不要說續命,就算是再續一甲子,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啊,啊哈哈哈。」薑素道:「侯中玉在哪裡!」
陰陽家魁首一攤手:「死了。」薑素道:「長生不死藥在何處?」
陰陽家魁首大笑:「被李觀一吃了。」
薑素的麵上情緒波動漣漪,險些就把這位陰陽家魁首給掀了,卻還是忍了下來,仍舊客氣守禮,行了一禮之後離開了,回去稟報薑萬象的時候,隻是說陰陽家魁首也沒有法子。薑萬象也不說破,隻常常看著那萬裡江山圖,多有失神。
如今挑燈近看,指著西南,又遙遙指著江南,然後順著水路往下麵一滑,劃過了很大一片的陳國疆域,水路所在的那些大小城池,都被他籠罩了。「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李觀一已占西域,恐怕接下來,就是要順著水路往下走了吧,趁著秋日漲潮,水係水路水流變多,往下攻城掠地。」「嗬,真的是,在棋盤裡麵,這就是大龍要騰飛了。」
「妙,妙啊!」
「我的兒子,都不如他啊」
薑萬象忍不住感慨,旋即頓了頓,歎息道:「就算是我自己,在這個年紀,又哪裡能夠和他相提並論呢,當代英雄,在同樣的歲數裡,誰人能出其右?」「太師你在這般年紀有這樣的武功嗎?」
薑素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回答道:「在同樣的年紀,他殺我恐怕不會超過十招。」
「但是當年能數招擊敗我的,不在少數,如今他們都已成了白骨黃沙,而我還在這裡,能征討天下。」薑萬象笑道:「卿天下絕世,自是如此。」
「不過,我聽有消息說,李觀一要去西南?」
薑素道:「是,有一閒子,名木泰鴻的,說西南王已和奏武侯達成約定,打算要再續同盟,若是西南一帶也歸入他的麾下,李觀一,恐怕大勢崛起,無人可以阻攔了。」薑萬象笑了笑,歎息道:「英雄當代,誰能當之?」
「如我一般,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你說,他若是得西南,裂陳國,吞了陳國從西域開始到江南為止的疆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該要如何稱呼他呢?」「是秦武侯。」
「是麒麟公。」
「還是,秦武王?!」
薑素不能回答,薑萬象笑歎道:「不過,西南和這一條水路兩邊的城池,不知道李觀一要先奪取哪一處地方,這兩個地方,都需要兵馬啊。」「雖然說,若他能同時拿下這些地方,聲威才能抵達極限。」
「但是多線開戰的結局,我等已給他看過了。」
薑素道:「陳國已派遣兵馬,準備加強各城池的守備,防止李觀一所部的突襲。」薑萬象道:「是嗎,陳鼎業也算是醒過來了。」
「我還以為他會就那樣昏庸的模樣,一直到死呢。」
薑素看著薑萬象,神色複雜,而陳鼎業亦看出來了安西都護府的戰略—一或者說,這個戰略基本上已經是明牌,各種手段齊出,準備在之後一個多月裡加強城防。而安西都護府得到了李觀一的信箋。
【出兵】。
破軍的嘴角微微勾起,是日,陳文冕親自率領三萬鐵騎前去西南之地,聲威赫赫,鎮西城周圍的斥候探子都覺得是李觀一親自出動。在所有人都覺得,安西都護府會去西南的時候。
異變陡現。
怒鱗龍王,率準備的水軍。
順水流而下三百裡,破兩城池!
七重天的怒鱗蛟龍在虛空中咆哮著,打開了這天下的局勢,那城中守軍看著放聲狂笑的怒鱗龍王,瞠目結舌,怒鱗龍王咆哮:「開城不殺!!!」消息外傳。
陳鼎業,薑素,薑萬象皆變色。天下群雄,都有所震動。
這山河彙聚,如同棋盤之上,縱橫交錯,化作了堪輿圖,年輕俊秀的謀士雙手籠罩這山河萬象,拿起一枚棋子,淡漠自語:「我都『告訴』你們,我等要趁潮汛攻城。」「你們怎麼會真的以為,我會這麼做?!」
「讓世人都知道我的戰略,你們難道沒有想過,這才是真正的戰略嗎?」「所謂兵家至高的陽謀,也不過隻配用來當偽裝我之戰略的幌子罷了。」「天下英才。」
袖袍翻卷,年輕的謀主嘴角勾起。
睥睨淡漠,手指按著那棋子,隨意落下。「皆是,蠢貨。」
是日,麒麟軍開始了吞並天下的進程,年輕的謀士瞞天過海,而且是更為漂亮的瞞天過海——以前期的戰略作為幌子,將這整個天下都玩弄於股掌之中。讓天下群雄誤判了麒麟軍的戰略,導致了防守不當。
在西域屢戰屢敗的怒鱗龍王,一雪前恥!
那年輕的謀主看著戰報,鬢角黑發垂下,拈起棋子,袖袍翻卷,道:「主公,希望你能在同時拿下西南。」
「西南,陳國三分之一疆域,江南,皆歸於一,天下偌大,再沒有比起撕裂一國,萬萬民歡呼,更適合給您的歡呼和祝禱了」「如此,封王!」
破軍隻要想想那般壯闊畫麵,心潮湧動不休。四方皆臣,何其壯闊!
而在西南之域內。
在李觀一寫出信箋之後的當日,李觀一仗著輕功抵達了目的地,看著長風樓的情報,又看了看獸去山空的地點,然後又看了看那情報,陷入沉默:「不是,哪兒呢?!」「祥瑞呢?!」
「哪兒去了?跑了?!」
麒麟的鼻子嗅了嗅,忽然眼睛大亮:「有好果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