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能如此啊!
「老子不服!」
「軍師速速一封調令,讓我上戰場。」
破軍先生回信,提及道:「越神將稍安勿躁,非為不讓越神將來此,隻是我等在前方攻城,後方難免空虛,突厥大汗王,天下神將第二,威勢極強,且野心勃勃。」
「若是我等傾巢而出,這大可汗趁機再來,把我西域攻下,那我等連本營都沒了,豈不慘烈?」
「越千峰將軍,鎮守後方,以保前線戰士之軍心。」
「此戰結束,我當為越神將請功!」
「請頭功!」
破軍歎了口氣,道:「這樣應該可以了。」
這幫神將有的時候,當真麻煩。
破軍需要協調各方,以保證戰略完全推進,還需要調和西域派將軍,中原將軍,麒麟軍本軍戰將太平公舊部之間的關係,保證各方的融洽,以及分化各方,以免出現派係。
他也是事情許多。
若不是有文鶴,晏代清等人為他分憂。
破軍覺得自己搞不好要累得早早就閉眼了。
麒麟軍隻在江南的時候,人不多,諸事處理起來,還算得上是得心應手,當有西域安西城的時候,也還算是簡單,此刻李觀一的勢力隻是還沒有徹底相聯,隻論其級彆,分明已是一國。
破軍先生揉了揉眉心,有人來尋,本來不打算見的,可是那人正是李昭文,於是破軍先生也隻好歎了口氣,強打精神見麵,李昭文在這攻陳之戰當中,表現極強,戰功彪炳。
破軍笑道:
「原來是李將軍不知道此番來尋我,卻有何事?」
本來以為是如同往常那樣,前來獻計獻策,可是李昭文開口說出的話,卻讓破軍微有驚愕。
「在下要請辭了。」
破軍一下精神起來,疑惑不已,道:「時值大事,波濤洶湧,此刻李公子請辭,卻又為何?」
李昭文道:「正是為了天下大勢。」
她微笑道:「前方隻剩下最後一關,破此大峽,則江南可望,安西都護府之中猛將如雲,謀臣如雨,聽聞陳文冕已回來了,那麼,在下在與不在,在這裡的影響不大。」
「可是有一個地方,有沒有我,卻是天壤之彆了。」破軍訝異,旋即意識到了什麼,低聲道:
「西意城,國公府。」
李昭文道:「若是我等的大計可成,那麼應國必被衝擊極大,當今陛下年老,又遭遇了狼王之事,縱然是豪情蓋天,卻也不能違逆這生老病死。」
「陛下若歸天,朝堂當有大亂,彼時諸位占據天下三分,應國對於西意城的掌控,恐怕還會減弱,我擔心我父會在彼時做出不對的選擇。」西意城,是應國伸向西域的勢力跳板。但是如果西意城落在安西都護府中。
就代表著,西意城將會成為安西都護府對應國的踏板了。
就算是不倒向安西都護府,隻是處於中立,都相當於是將應國對西域的勢力直接斬斷了。
破軍看著李昭文,道:
「沒有想到,李將軍竟有此心。」
李昭文道:「我家本來就不容於大應,在天下大亂的時候,我們是大應國的忠臣良將,但是一旦大應一統,亦或者陛下歸天,我家恐怕就要在這天下搖搖欲墜了。」
「太子若是繼位,尚且還有幾分回旋餘地,若是二殿下」
李昭文不言,最後隻是道:「我此次歸去,隻希望西意城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候攻擊西域,以及,若有可能的話,共謀大事,不也可以?」
李昭文灑脫一笑,起身道:
「那麼,我的事就請破軍先生,轉告給李兄了。」「天下風雲四起,就等待他日,再度與君相逢。」她的聲音頓了頓,道:「告訴李兄。」
李昭文帶著一絲微笑:「不要忘記答應我的那三個允諾。」李昭文離去。
整個天下局勢變化,隻在第二日的時候,就有戰報傳來,怒鱗龍王寇於烈,攻擊前方大峽關失敗,卻是中了對方的計策,前鋒軍,損失雖算不得慘重,可那一股前衝的勢頭卻被迫止住了。
回來詢問,方才知道。
那要塞守城將軍,知道安西都護府這一支軍隊氣勢磅礴,不可以和之力戰,卻也看出來了大勢,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要擊敗安西都護府大軍,而是攔住他們。
「何不占據天險地利!」
「天時地利皆在我等之手,縱是安西都護府大軍前來,我等,又有何懼哉?」於是就在大江流淌最為洶湧險峻的區域,以鐵索橫攬大江,水中又暗自做了鐵錐浮木,戰船行駛過去的時候,常常被攔截,損失頗大,不得不回轉。
破軍削去怒鱗龍王官職,貶其水軍都督之職,以示懲處,又登高遠望,見那群山之間,鐵索攔江,藉助天險,水流洶湧,不能輕易過去。
破軍讚歎:「好一手鐵索攔江,我們藉助漲潮的水勢加速前行,對方就藉助這水勢做了這般布置,讓我等大船不能同行,艦船不能通行,又如何能為之?」
但是此地距離江南已經不算是遠,跨越這大峽,就再也沒有阻攔,即可一口氣衝下去,眾人皆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晏代清忽然有一計策,和破軍說了。
乃重新準備大筏船隻,上麵放著稻草人,披著披甲,佯裝為人,每一個船隻又有怒鱗龍王親兵,水性極好,潛伏於船隻上,數十上百艘大艦船順著水勢洶湧下去。
水中浮木鐵錐自然刺入這船隻中,刺入稻草兵裡麵。
就讓那些擅長水性之人,再把這木筏船帶回來,將那浮木鐵錐儘數收繳,重鑄成箭矢,以充為軍隊所用,晏代清又讓人將收了糧食之後的稻草秸稈,彙聚在大船上,方十餘丈。
上麵放滿了西域火油。
以及基於侯中玉助燃粉加強版本的藥粉。
那邊守軍遠遠看著安西都護府大軍竟然不知道死活,已經敗了一次,竟然還有大船而下,皆是大笑起來,看到那些船隻果然被鐵索橫攔。
兀自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世人都說,秦武侯麾下,猛將如雲,謀臣如雨,而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大軍之中,銀發少女睜眼:「起風了。」風勢,陡然提升。
晏代清道:「有勞王將軍了。」
王瞬琛笑道:「能施此大計,是吾之榮幸。」
神射將軍王瞬琛搭弓射箭,隻是一箭極遙遠,射中那大船上,忽然炸開烈焰,那十幾艘大船隻是一瞬間就化作了十幾個洶湧燃燒的烈焰火炬。狠狠撞擊在了那些鐵鏈上。
西域粘稠的火油落在鐵鏈上。
侯中玉的助燃粉鋪在鐵鏈上,烈焰洶湧咆哮,那些攔截的鐵鏈子肉眼可見地逐漸軟化,液化,然後落在水上,沒有了阻攔,十幾艘烈焰火船,猶如是閻羅王的勾魂索,朝著下方要塞大門衝去。
大江之上,烈焰衝天!
之前的嗤笑聲音化作了慘叫聲音:
「噫啊啊啊啊,火攻,煮江,焚城,是,是西北晏代清!!!」
「西北晏代清又來了!!!」
晏代清本來站在艦船最高處,負手而立,聽得風中傳來的聲音,一張臉龐氣得發青。
氣得肝疼。
這十幾艘洶湧火船洶湧而下,觸及到要塞前麵的陳國戰船,上麵的西域火油本來就粘稠,又有侯中玉的助燃粉在,那些個艦船直接也沾染烈焰。
於此慌亂的時候,安西都護府大軍洶湧直下。鏖戰一日夜。
要塞遂破。
是日,有一名清俊文士冷笑地將稱呼自己的名字。「記好了!」
「在下,江南文清羽!」「記住了嗎?!」
「江南,文清羽!!!」
從另一個水路登陸的西南聯軍軍師文鶴:晏代清抬眸,二人對視。
拳頭都硬了。後世有野史。左相右相,皆以奇謀狠戾傳於一時。
這一場大勝,猶自還沒能夠傳遍天下的時候,李觀一站在城防之上,九州鼎鳴嘯震顫,其上似乎有一個痕跡要勾勒而出,隻是時間已等不及了。
那一股氣吞天下的大勢,還不曾抵達江南。
太師薑素,已抵達前線。
軍勢洶湧,氣奔如雷,太師薑素率大軍,抵達天策府前線城防,這位穿著墨色戰甲巍峨肅穆的天下第一神將手持寂滅神槍,安靜注視著前方的城防,以及城牆上站著的李觀一。
李觀一氣勢烈烈整個城池之上,大陣盤旋。
薑素道:「許久不見了,秦武侯。」
李觀一回答道:「是啊,許久不見。」
「太師遠道而來。」
「我來送你一個禮物。」
李觀一抬起手,握著一個匣子,手腕一抖,匣子就朝著薑素飛過去,薑素麵不改色,抬手抓住這匣子,匣子碎裂開來,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顱,出現在了薑素的眼底。
薑玄濤之首!
薑素的視線。
猛然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