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有點怕自己的頭發被她扯下來,隻能無奈地抱怨道:“這是我的頭發,你管那麼多乾嘛?”
凱莎冷淡道:“所以我才想知道,明明有居於混血種頂端的權力和地位,卻為什麼甘願維持這樣一副落魄的模樣……”
“有無數次機會能改變自己,卻一次也不願意抓住。”
她頓了頓,似乎在等路明非回答。
路明非愣了一下,沉吟不語,片刻後擺了擺手:“……跟你這種資本主義的走狗沒話講。”
凱莎氣笑了:“跟社會製度有什麼關係?”
“可是跟你有關係啊,我人生的意義可全都在你身上啊!”他嚴肅道。
本來帶著些怒意的凱莎一下子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措不及防,她側過了臉:“……什麼人生的意義……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路明非笑了,他豎起大拇指,讚同道:“說的好,就是跟你沒關係啊。”
他毫不客氣地嘲笑道:“管這麼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什麼人呢?”
凱莎咬牙切齒起來:“看來我今晚確實是有點不正常,竟然想起來把良心喂給狗吃……”
她怒氣衝衝地轉過身,身後傳來路明非無所謂的語氣的討人厭的話:“慢走不送……”
凱莎慢半拍地回過頭,心裡忽然想到楚子涵對她說過的話。
她望見路明非依然是那幅模樣,那個姿勢,那種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就好像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來過。
於是凱莎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她容忍不了自己做了無用功還就這樣狼狽地結束。
“你怎麼還在?”路明非狀似驚訝地說道。
這句貌似無心但極其氣人的話成功讓凱莎額上青筋暴起:“你故意的嗎?!”
路明非歎了口氣:“我有什麼故意的必要嗎,這種話我一般都是張口就來,你覺得過分大可以不聽,又沒人逼你。”
“是嗎,你會把這種話說過楚子涵聽?”凱莎冷笑了一聲。
路明非臉上一點點失去表情:“如果你非要拿師姐和自己比,我隻能說那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氣氛逐漸朝冷場發展。
凱莎卻渾然不覺,她嘴角上揚:“果然……你先遇到楚子涵就是個無可救藥的錯誤……”
“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八成以上的原因是她造成的,無底線的溺愛,無休止的寬容,無原則的偏愛,她太喜歡你了,以至於忘了過猶不及……”
她一字一頓:“以至於連你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隨著地位和權力顯露,接踵而來的所有事都是你解決不了的,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女性的青睞……”
凱莎眼神閃爍:“即便本性並不好色,男人通常也很難拒絕漂亮的異性的誘惑……”
路明非托著腮,義正詞嚴地澄清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不要把你的種馬老爹當成男性範例,我腦子裡也不是整天都在想著那些東西的……”
他小聲碎碎念道:“……最起碼……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時間不是……”
凱莎卻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我可沒有誤會什麼,在感情上,女性往往心血來時如潮,專一用情至深,退去卻也極快,而男性則恰好相反,這一點從離婚之後的態度就能知道……”
“女性在離婚後,甚至會把前夫當成陌生人,而很多男性卻甘願乃至樂意在她們求助時給予援手……”
路明非額上沁出了冷汗:“我都不知道你對男性的心理剖析得這麼準確,是準備攻讀心理學學位證書嗎?”
凱莎眼底笑意愈發濃鬱:“算不上精通,不過看清楚你倒是夠用了。”
路明非垂頭喪氣:“我知道自己肯定瞞不下去,嘲笑,諷刺,辱罵,怎樣都好,我都承認,但這些事和師姐沒有關係,是我有問題……”
他自暴自棄道:“我也懶得找借口了,總是自己騙自己,還不如你渣得明明白白的老爹呢……”
凱莎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夠天真,讓我猜一猜,其他女人就是接觸了你恐怕也不是你自願的吧……”
路明非一口否定了,眼神惡狠狠的:“唯一真的強迫我的就是你……”
凱莎嘴角不自覺勾起:“誰讓你不注意嘴上留情呢……”
“哈?”路明非生氣了:“我那時候說話還不夠好聽嗎?!又是道歉又是承諾,跟犯了事的小偷見警察一樣,就差切腹謝罪了,和平時天差地彆……”
凱莎展顏一笑:“這就是我現在要教你的第一件事——不要對不熟悉的女人太好,無論是誰。”
路明非卡殼了一秒,慢慢道:“我那時候覺得……以你的家庭環境,知道內情之後,應該會對我敬而遠之來著……”
下一秒,他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
嘴唇上隨即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觸感,柔軟又溫涼。
滿足的歎息聲響起:“所以我說,女性其實不可理喻……”
路明非咬牙勉強道:“你把我當泄欲工具嗎?”
凱莎否認:“哪有這麼容易,至少也要進行到下一步吧……”
路明非惱怒:“你還想有下一步!做夢呢!”
凱莎輕輕笑了一下:“這是我要教給你的第二件事,如果拒絕不了,那就隻要學會享受就好了……”
路明非忍不住道:“說得好聽,我羞愧得都想死怎麼可能心安理得!”
凱莎朝他微笑:“那就把責任推給我好了,我來替你承擔……”
路明非一時張口結舌:“你你你……你說什麼?”
“我說……”她笑吟吟道:“不是你自製力太差,而是我魅力太大,我都對你這麼好了,這都不喜歡我才應該懷疑自己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呢。”
“這算什麼理由……”路明非有點無力吐槽。
“沒有人問你要理由……你唯一需要的是說服自己……”凱莎站起身,拂去肩上的長發。
她豎起三根蔥白一樣細嫩的手指:“這是第三件事。”
“另外,楚子涵讓你今晚跟她睡,彆忘了。”她聳聳肩,擺手走人。
路明非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我好像真沒必要覺得自己有問題……”
“相比之下……”他沉思了一會兒:“她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