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李言哪怕是感應到了,都不再主動去靠近,而是直接潛行躲避而過。
因為有幾次,他都感受到了化神修士的強大氣息,而且還不止一人。他這如果上去的話,那就是與人直接拚命了,他當然選擇了不斷繞行。
你說他不顧同宗門也好,冷血也罷,李言行事又不能以常理推測,一切都是存乎一心。
反正他對鎮魂宮又沒有認同感,隻是一個暫居之地罷了,那些手下的金丹修士,更是隻知跟著隊長就是了。
他們大多時間中,根本就感覺不到敵人,但依舊在途中,看到了太多的鬥法的痕跡。
如此一來,他們這一路行進中,往回趕的速度可就慢了太多了,走走停停,走了四日後,他們依舊距離鎮魂宮,還有四萬多裡的路程。
一處密林邊緣處,站在林間的李言,看著前方一條橫亙的大河,正在不斷觀察。
他們一行人,都躲在河岸邊緣的密林中,已然
有一段時間了,前方河水奔騰而過,河麵大約有三十餘裡寬闊。
這點距離,他們隻要一個縱身,便能快速掠過。
可是,李言不確定在這條大河裡,是不是有埋伏。上一次,他們就是被人從河底偷襲的。
所以,即便他們到了這裡已有半刻鐘的時間,可是他並沒有帶人飛掠過去,依舊還在不斷仔細觀察。
如今他們遇到的險情越來越多,這讓他根本不敢大意。
一到這裡之後,因為需要觀察河麵和對岸情況,李言生怕身後這些金丹修士,一不小心之下,再暴露出氣息,那可就前功儘棄了。
李言就先將「鏡花」幻陣,以及「莫開」陣法都布置了下來,然後把他們所有人,都籠罩在了這裡。
即便是這樣,李言依舊不放心,命令那些金丹修士儘自己最大能力,隱匿氣息,而且沒有命令之前,都不能亂動。
穆孤月也在仔細的感應著周邊的危險,身後那一群金丹修士,都是安靜的待在原地,他們這個時候看向李言的眼神,更加的敬重。
對方並沒有因為歸途凶險,而拋棄他們。
沿途之中,他們可是看到了太多的修士殘肢斷臂,那些修士有鎮魂宮的,也有九大勢力的,打的異常慘烈。
可見這裡出現異變之後,雙方修士一旦遭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以他們的實力,如果李言帶著他們,不管不顧一路殺回的話,李言和那名魂奴死不死不知道,自己這些人肯定是沒命了。
李言此時,正控製著一隻在路上捕獲的一階妖獸,沿著前方的河邊不斷飛奔。
他在那隻妖獸體表上,也附著了一些魂力,這是特意針對魂修的一種偵測。
如果有人隱匿在河中,或者是潛伏在附近的話,一旦感應到了有魂力四處移動,那麼極大可能就會出來查看。
哪怕隻是在暗中查看,李言應該也有幾率,能感應到危險的靠近,這樣他就能判斷危險的源頭。
在又過去了數十息後,李言眉頭緩緩舒展。
「應該沒有危險!」
李言一直盯著那隻,正在河邊走走停停的妖獸,沒有轉頭,卻低聲對著穆孤月說道。
「
可以過去!」
穆孤月也是簡短的回答,憑借她的直覺,也是沒有感應到有殺機。
二人一路行來,配合的已然十分默契,而且穆孤月對李言的越來越了解,這個男人的骨子裡,就充滿了小心。
但並不是那種盲目的小心,而是時刻在留意周邊情況,李言會通過周邊環境的變化,來提前做出各種推測,而非那種一驚一詐的疑神疑鬼。
這讓穆孤月越來越放心,隻要李言探查過
的地方,她就不再去核實情況了。
這和婷蘭以前他們逃亡中的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那時無論彆人探查的情況如何,穆孤月都不會太過相信的,隻有她自己再次探查後,才會放心。
而今天這種兩人同時探查一處區域的情況,就是覺得危險太大,二人是同時探查中,彼此反複的核實。
「我們現在就過去,餘下的路程,估計一至兩天就能走完了!」
李言立即有了決定。
他說做就做,他看了看河麵後,正要撤除陣法,帶人飛掠過去這處大河時,突然他的身體就是一滯,隨後就立即停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穆孤月也如一頭獵豹一樣,伏下了身體,悄然抬頭中,看向了大河上方的高空處。
就在這短短時間內,天空中就急速飛來了數道身影,這數道身影是沿著大河流向,從一側飛來的。
前後間急馳而來,如同流星趕月一般。
前方一人急馳中,明顯將後麵幾人拖開了一段距離。一看就是被人追殺的模樣。
後麵追在最前麵的一人,突然間抬手,一道青光就射向了前方飛逃之人,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是十數裡的模樣。
那道青光奇快無比,陡然間就超過了前方人的遁速,隻是微微一閃,就已到了那人的身後。
青光在展開的瞬間,就幻化出一個青麵獠牙的厲鬼,那厲鬼身體並不是凝實,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剛一接近,向著那人的後腦就鑽了進去。
「嗡!」
一聲震顫之中,前方那人的體表頓時泛起了一圈白光,那隻厲鬼在剛一接觸對方頭顱之下,身上也立即騰起了一道青煙。
厲鬼在發出一聲嘶吼後,立即倉皇著向後急急退去。
但是被他攻擊的那人,也在身上泛起白光時,整個人也是像被重物砸中一樣,斜刺裡就搖晃著身體,跌跌撞撞飛了出去。
這樣一來,後方攻擊之人雖然一擊未能得手,卻讓前方被追的人,再也無法直線快速飛行,等於減緩了逃遁速度。
趁著對方跌撞斜斜甩出之時,後方幾人互視一眼中,猛的加速之後,就已分散了出去。
前方那人在斜刺裡飛出去後,也是在滑出了裡許之後,這才穩住了身形。
這時,前後雙方交手逼停之後,就懸浮在了大河的上空,距離李言他們這裡,也就是十多裡模樣。
這些人身上光芒紛紛斂去之後,頓時露出四道身形來,躲在密林中的李言一看之下,不由整個人的瞳孔,就是劇烈一縮。
這四人中的一人,他竟然是認識的,而且是十分的熟悉。
他認識之人,正是前方被追的那人,那人身上還有著嫋嫋白光正在消退,但整張麵容已然露了出來。
「唐風!」
李言在心中一怔。
他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碰到唐風,自己可是在離開宗門之前,還曾經過去找過對方的,可是找了兩次,都沒有找到他。
而且在異雀堂執法殿內,李言依舊還是沒有看到唐風的身影。
卻不料自己因金血雨改變了路線
後,竟然在這裡就遇到了對方,而且是單身一人被追殺。
此時的唐風,已然沒了以往的風流個儻,他的胸前有著大片的血跡,嘴角也是掛著殘留的血痕。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蠟黃,眼神中也是失去了以往的風采,頭發散亂中,有著幾縷因汗水,而貼在了額頭和臉上。
「這個地方可是算是極為偏僻了,你再想找幫手,我看也就隻是癡人說夢罷了!」
後方光華斂去間,一道聲音帶著嘲諷之意,對著唐風說道。
天地間,除了下方的河水嘩嘩之外,隻有這道聲音響徹回蕩,讓這裡刹那間充滿了肅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