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高王啊。”
看著熒幕裡頭發花白,倔強冷厲的一個人枯坐帳中的高歡,唐春幾人唏噓不已。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雖然諸葛亮和高歡是兩碼事,但都是大誌未成,夙願未滿,那種讓人為之惋惜和遺憾的情緒是差不多的。
“狗日的彭樂,就差一點啊,兩次都有他的鍋。”
宋冬沒忍住罵罵咧咧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達可惜。
“就是,但凡那次支持高王放火,或者是沒放走宇文泰,這西魏就沒了。”
“還有這個韋孝寬,但凡那個空城計沒瞞過去,就沒他的戲了。”
“天命不歸高家啊。”
“那也不歸他宇文家,活該回頭被楊堅篡位,一家老小被屠了滿門。”
“……”
高歡人氣太高,導致宇文家的黑粉不少,連帶著楊堅都小小洗白了一下。
觀眾再怎麼遺憾和打抱不平,劇情終究不會受此影響。
高歡的不惜代價的強攻,並沒有拿下玉璧,反而損兵折將,軍心浮動。
禍不單行,由於天寒地凍,準備不足,進而又引發病疫肆虐,軍營裡一片一片的死人,損失比攻城還要高得多。
這個仗徹底打不下去了!
最終,高歡帶著無限的悲痛和遺憾選擇撤軍,玉璧城下屍骨累累,埋著戰死病死凍死的近七萬將士。
東魏有生力量獲得極大損耗,短時間內無力攻打西魏。
經此一戰,返回大本營的高歡也病倒了。
宇文泰一方探聽消息,廣散流言,說是高歡在玉璧之戰被流矢擊中,已經死了。
剛逢一場大敗,高歡再死了,就算西魏和南梁不打過來,內部的各種勢力怕不是也要搞事,為了穩住大局,高歡強撐著病體公開露麵,宴邀勳貴大將,安撫人心。
屏幕裡,身著大氅,麵色微微發白的高歡在妻子婁昭君和兒子攙扶下,坐在大殿上和各路賓客對飲。
期間想到玉璧之戰,心生鬱結,又看到在場的幾個老兄弟,個個頭發胡子泛白,連美貌的妻子也生了皺紋,自己身體更是早不複年輕時的強健,愈發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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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宴會,一般都有歌舞助興,但高歡卻反應寥寥。
有一位懂眼色的大臣,詢問高王的喜好,然後再安排歌舞,高歡搖了搖頭,看向老大哥斛律金。
“阿六敦(斛律金字)大哥,你再給我唱一遍那首《敕勒歌》吧。”
斛律金有些受寵若驚,自高歡擔任大丞相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稱呼過他了。
高歡親自點將,他沒有推辭,起身清了清嗓子,開始清唱起了那首都熟悉的《敕勒歌》。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地見牛羊
……”
年老的斛律金聲音沒有年輕時那麼激情豪邁,匆忙點將,沒有啥準備,開頭調也不太準,加上顧慮高歡的身份,唱的比較拘謹。
但高歡不以為意,反而聽得十分認真,還伸出兩根手指放在案幾上打著節拍,輕聲合唱。
斛律金的聲音降下,同名主題曲《敕勒川》的bg隨之響起。
“心隨天地走,意被牛羊牽
大漠的孤煙,擁抱落日圓
在天的儘頭與月亮把盞
篝火映著臉走馬敕勒川
……”
悲涼的音樂中,高歡悠遠深邃的目光看過去,仿佛是盯著唱歌的斛律金,又似透過了時間的阻礙。
那一年,他在城門站崗,悠閒地聽著牧民高歌。
那一年,他娶了美嬌娘,有了立身之本。
那一年,他結識了一幫兄弟,縱情高歌,立誓出人頭地。
那一年,他窮困潦倒,幾儘絕地。
那一年,他被伯樂賞識,時來運轉,青雲直上。
那一年,他位極人臣,人生巔峰,誌得意滿的看著斛律金幾人吼著敕勒川。
之後幾年,他敗過,也勝過,曾被追殺隻身逃竄,也曾指揮數萬大軍衝鋒。
一切的一切,又重新回到鮮血和白骨遍地的玉璧城,七萬健兒魂喪他鄉,統一大業再不複存。
高歡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演了一輩子的梟雄,最終在眾目睽睽之下,真情流露,涕淚橫流,英雄遲暮。
“高王,再帶兄弟們衝一次吧。”
被無數網友稱之為豬隊友的彭樂,看著高歡的狼狽之態忍不住嚎啕大哭,其他大將也是紛紛含淚請戰。
而高歡並沒有表態,收拾了心情後,勉勵了幾句,拖著病體走出大殿。
看著其消瘦佝僂的身影,彭樂等老部下起身追了兩步,拜伏在地,帶著哭腔喊道。
“高王保重啊。”
高歡微微一頓,然後擺了擺手,在離婁昭君陪伴下離開。
說這個鏡頭有點借鑒或者說致敬,老三國諸葛亮逝世的《星落五丈原》。
雖然這不是高歡的退場戲,震撼感要遜色一些,但那種即將落幕的悲涼感傷同樣充斥在觀眾心裡。
這一段看的唐春幾個人頭皮發麻,最為感性的宋冬和秦秋哭了,夏明雙目泛紅,唐春算是表現最好的,但也是心頭一個勁的發酸。
哥幾個沉默了小兩分鐘,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一起舉杯陪了一個。
就當是祭奠高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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