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小廳裡,燈光昏暗,氣氛令人窒息。/P
譚君傑先開了口,“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您早點歇著,我去巡邏。”/P
譚母拽住兒子拿起來的防護服,顫聲問,“阿傑,就因為孩子的幾句話,你就跟你親弟弟生分了?”/P
房門緊閉的裡屋內,躺在床上的譚琪咬緊被角。/P
沒想到母親還認為他和譚君超“生分”,是譚琪的錯。譚君傑抬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放下防護服,決定把事情一次說開了。/P
“我聽說彆的基地有人輸入進化者至親的血液後,激發出了進化能力。”/P
譚母一下把頭抬了起來,“就是這麼說呢!隻需要一點血,家裡就能多個進化者,多好的事兒啊!”/P
一點血?譚君傑的心往下沉,“君超今年31歲,還處於可進化期年齡段。要不要我抽四百毫升血輸給他,幫他激發進化能力?”/P
譚母立刻搖頭,“你在這兒累死累活上班,一下抽那麼多血哪撐得住。”/P
母親這話讓譚君傑心更涼了,“在他們動手之前,您就已經知道了?”/P
譚母立刻搖頭,“我和阿超都不知道……”/P
“您不知道,但譚君超知道。他們夫妻倆要的不隻是琪琪的血,還有她的肉。因為傳言說吃肉比喝血效果更好,所以打算先‘失手’砍琪琪一塊肉試試效果。”/P
譚君傑盯著沒表現出多少震驚情緒的母親,就知道她已經猜到了,“您肯定也聽說血親的肉要怎麼吃,效果才能最好。”/P
生吃!/P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四個月,但譚君傑提起來還是無法控製住情緒,殺氣騰騰。/P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血淋淋的真相被兒子當麵撕開,譚母依舊不想,或者說是不敢相信。/P
譚君傑的聲音都在噴火,“抽血輸血,是用菜刀砍嗎?如果不是琪琪機警避開了,譚家超父子吃了琪琪的肉,萬一真激發出進化能力,您覺得他們會罷手嗎?不會!他們為了獲得更高等級的能力,會生吞了琪琪!”/P
想到安全區報告的幾十個進化兒童失蹤案子,譚君傑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P
譚母捂住臉失聲痛哭,“不可能,這不可能……家超不會吃的。這三年家裡不管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阿超自己舍不得動一筷子,也不讓小賀多吃,都先緊著琪琪……”/P
雙眼通紅的譚君傑陳述事實,“琪琪的食物都是我給她送回去的,不需要任何人讓著。”/P
裡屋咬著被子的譚琪,眼淚流得更凶了。/P
譚母放下捂住臉的枯槁雙手,淚眼汪汪地望著大兒子。/P
還沒等她開口,譚君傑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不隻琪琪的,您那份我也送了。我早就您和譚家超說過,您的食物您可以支配,但琪琪的食物誰也不能動。”/P
譚母像是被進化菌侵蝕完了體內的最後一絲精力,緩緩垂下頭,喃喃地說,“這次是他們兩口子不對……”/P
“天災前七年,如果不是君超他們兩口子還念著親情給我一口飯吃,我早就餓死了……”/P
見大兒子沒開口,譚母以為他聽進去了,繼續往下講,“你和琪琪幸運,都是進化者,所以不知道普通人的苦。這年頭的普通人過得連狗都不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