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塑知自家孩子心中顧慮,拍了拍李瑤光的肩膀,隨即喚妻子把自己的拐杖遞出,自己拄著拐與妻子一道,夫妻倆緩緩踏上階梯。
站定在朱漆大門前了,程塑理了理衣襟,示意妻子鬆手,他親自上前叩響了門環。
砰砰砰,砰砰砰……
三叩三響之後,大門邊右側的儀門吱呀一聲裂開一條縫隙,裡頭隨即響起一聲蒼老且熟悉的聲音。
“何人叩門?”
隨著門縫打開,程塑轉頭走過去,看到裡頭露頭的人,程塑先開口,“水伯,是我。”
守門老者是鎮威侯府的老人了,還是侯夫人心腹手下關聯的奴才,一直很得重用,這才一路跟著來了南地躲過了兵禍。
一開門,見來人居然被府裡丟棄,本該陷落在京都的塑六爺時,水伯瞳孔劇震,下意識一把關上了儀門,利索栓上門栓。
動作之快,程塑夫妻根本沒反應過來。
隨著砰的一聲響,夫妻倆齊齊錯愕的看向緊閉大門,卻不知門後的水伯嚇的手捂心口,忙招呼來一旁屋角門房裡的親信吩咐。
“快,快去內院,找到何媽媽,跟她說塑六爺從京都追來了,此刻就在大門外,快去。”
這守門小廝不敢耽擱,更不敢不聽老資曆水伯的話,忙不迭的就往後院方向跑。
待到小廝跑遠,水伯瞪了眼門房裡剩下倆要過來問詢情況的小廝,自己整個人側趴到門後,耳朵緊貼門板努力傾聽外頭動靜。
外頭的程塑驚愕,憤怒,心裡不停分析著裡頭反應,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下頭騎在馬上,視野開闊,把剛才一幕全看眼裡的陸放眯起了眼,臉上閃著不悅。
“區區下人竟敢如此放肆!”
饒是知道任何一個府邸庶出日子不好過,他卻也沒見過這般奴大欺主的!
但凡聰明人家,庶出也會好好養著,畢竟養好了也是嫡出的助力,饒是有那主母刻薄的,對待庶出再不好,麵上大多過得去,不像眼前,竟是連裝都懶得裝?
陸放不由挑眉,“嘖!這鎮威侯府不行呀!”
搖著頭,隨即點著身邊候著的自家貼身小廝,也就是當初把重傷的程塑送回府的那位懶洋洋的吩咐。
“樞棋,你且去叫門,就說本小爺登門拜訪,哼,小爺倒是要看看,這鎮威侯府的門檻到底有多高,什麼樣的人才能進得去!”
樞棋領命,立刻行動。
身懷武藝的樞棋幾步衝上台階到了大門前,對著程塑一拱手,“程六爺請讓讓。”
程塑回頭,見自家外甥女朝著自己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他頷首,扯著妻子讓開,樞棋立刻占據剛才程塑所立位置。
他可沒程塑的和緩,而是故意耀武揚威的急促叩響門環。
裡頭側耳傾聽的水伯一驚,尾指勾了勾耳朵,忙的退開。
聞那叩門聲聲,猶如催命,帶著急切,水伯不悅,皺起眉頭,揚聲嗬斥。
“塑六爺,您可饒了老奴吧,不是老奴不給您開門,而是這正門可不是塑六爺您這身份能走的,您不懂規矩在先也就罷了,怎的還帶著這般大火氣呢?老奴勸您還是安生些吧,老奴已經讓人去通知夫人院中顧媽媽了,老奴勸塑六爺,還是平心靜氣的等著夫人示下便好。”
外頭樞棋一聽,一老仆都能這般對主子頤指氣使也是氣笑了,他繼續叩門,也揚起聲音傲慢的回。
“什麼塑六爺?爾乃承恩公府上二爺坐下親隨,我家二爺登門拜訪,怎地,你們鎮威侯府這是門檻太高,瞧我家主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