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藍玉川和藍柔交談過程中的側臉,精通心理學的沈涼,幾乎將之情緒變化揣摩了個通透。
末了,沈涼見藍玉川微微皺眉後重新展顏,便知道這件事無礙了。
“梁少爺,苗城衛,來,咱們彆在外麵站著了,進門喝茶。”
喝茶?
眼看藍玉川似乎完全沒有把這麼嚴重的問題放在心上,苗城衛當場就愣了。
倒是沈涼回了句“叨擾”,先一步領著老錢走上台階。
藍玉川見苗城衛原地發呆,不禁朝他走過去,笑道:
“苗城衛,你我見過,我也知你在這涿城當城衛有些年頭了,既如此,你便不會不清楚藍某與丁城判的交情吧?”
苗城衛呆呆的看向藍玉川,藍玉川又將視線轉投到沈涼背影上,言語隱晦道:
“那位的來頭可不小,沒聽連我都得叫他一聲‘少爺’麼?再多的話就不能說了,總之你放心,這件事牽連不到你身上,且隨我入門一坐,稍候我自會請丁城判過來將此事言說清楚,保你無事。”
藍玉川這番話,才總算是喂苗城衛吃下一顆定心丸。
而苗城衛在暗自揣測沈涼身份的同時,也是不禁後知後覺的激起一層冷汗!
看樣子,他那三位同僚,包括自詡跟城判大人私交極深的章城衛,多半是得罪大人物後白死了。
幸虧他膽子沒那麼大,雖偶有同流合汙,卻極少作出過分之舉。
否則不管是在城門口沒有給個台階,讓章城衛等人放這位梁公子入城,還是在客棧裡像鄒城衛那般,言行舉止對這位梁公子多有侮辱欺壓,恐怕死在東籬客棧的屍體就不是三具了……
抬手抹了把額頭汗水,苗城衛頗顯緊張的衝藍玉川抱拳,低聲道:
“此事確與在下無關,還請藍掌門在城判大人麵前,多為在下美言幾句,在下感激不儘!”
明明苗城衛是官,藍玉川是民。
但有時候,明麵上的規則,也會被強弱打破。
在藍玉川緊隨而至的引領下,一行人來到前院正廳落座。
藍柔負責去準備茶水,明顯也是青竹派常客的司小空,則被藍玉川吩咐去城判府請城判去了。
茶水較城判先至。
藍玉川眼裡隻有沈涼,等待城判到來的這段工夫,一直在滔滔不絕的找沈涼聊些有的沒的。
比如家裡人可都還好?
比如是否已經過了及冠禮?
比如令尊近年來有沒有四處遊玩享福?
諸如此類話裡藏話的詢問。
對此沈涼也沒有刻意隱瞞什麼,畢竟都是自己人,所問之事又無關痛癢,沒什麼不好回答的。
約莫盞茶工夫,敞開的廳門外麵,就聽有朗笑聲入耳。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名身穿華衣便服,手裡撚著兩個銀膽的微胖中年,在司小空的帶領下朝正廳走來。
“藍兄,你可是有些時日沒請兄弟到府上喝酒了,該不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