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迦看了一眼老者,臉上很平靜,不一會,他就找了一個機會就溜了出去。
而他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他意識到,這老者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非常平靜,公式化的平靜,這種平靜就不像是要處理事情的。
當然,他也不敢百分百確定。
於是,他出去之後,他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暗處,而不到半個時辰,他就見到一群古州觀玄衛溜進‘巡查院’的大門。
見到這一幕,他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果然是想搞他!
此刻,楊迦突然間有些迷茫。
維權這麼難?
他獨自一人在街道上走著,此時的他,真的已經有些茫然,從古州到這裡,一路來,他所遇到的事情,在他曾經看來,自然都不算是什麼大事,不對,那應該就不是個事。
但此刻,他在親身經曆之後才發現對他來說不是事的這些事,在對普通人呢?
對普通人來說,那無疑就是暗無天日,是世界末日。
當然,他從未想到,維權之路居然如此艱難,從上到下,不是踢皮球推卸責任,就是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
這些人都是怎麼了?
他們拿著觀玄書院給的高優待,要錢有錢,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為何還如此?
秉公執法,很難嗎?
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很難嗎?
無奈!
此刻他的感覺不僅僅是憤怒,還有深深的無奈。
因為他都沒招了。
去哪裡告?
哪裡能告?
又有誰會來管呢?
曾經的他是一句話,無數人就會去把事情辦妥,而現在,他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聽他說一句。
曾經他是以上自下,而現在,他是以下自上。
身份一轉變,世間萬難!
觀玄法真的隻是擺設了嗎?
楊迦愈發的迷茫,走著走著,他來到了觀玄書院,這裡有一尊他父親的雕像,此刻這裡聚集了很多很多人,他看著觀玄劍主的雕像,下意識朝著那尊雕像走去,但沒走幾步,一名男子就拉住了他。
楊迦轉頭疑惑的看向男子,男子認真道:“兄台,你不要命了?”
楊迦聽到更加疑惑,“什麼意思?”
男子沉聲道:“你不知道觀玄劍主雕像不能靠近嗎?”
楊迦不解,“為何?”
男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很久以前,老是有人來觀玄劍主雕像前告禦狀?後來書院以影響不好,就不準再讓人靠近觀玄劍主雕像了。”
楊迦眉頭皺起,他之前來的時候,這裡並沒有侍衛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能看到的,永遠都是下麵人‘處理’過後給他看到的。
男子又道:“就在剛剛,一名婦女提著一顆頭顱衝向觀玄劍主的雕像,但還未靠近,就被幾名侍衛帶走了。哎”
楊迦看向男子,“提著一顆頭顱?”
男子點頭,“聽說是她兒子的頭顱,她們家被拆遷,但拆遷款有問題,最後仙寶閣強拆,將她推到,她兒子氣不過,上前阻止,與仙寶閣強者發生衝突,而沒幾天,她兒子就被以‘殺人’罪名安排入獄”
說到這,他低聲一歎,“聽說他兒子受不了折磨,就在獄中自儘了,而這老婦人就把他兒子頭顱割了下來到處去告狀,但都沒有用,最後沒有辦法,才跑到觀玄劍主這裡來想將事情鬨大,因為鬨大,就會有人關注,有人關注,才會有一線希望”
楊迦看了一眼四周那些站著的人,“他們來這裡,不是來瞻仰觀玄劍主的?”
他之前來的時候,這裡人也多,而許多人都在虔誠地膜拜觀玄劍主。
聽到楊迦的話,男子頓時苦笑,“來這裡的,都是想告狀的,他們都是在彆的地方告不了了,所以才來這裡,觀玄劍主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但”
說著,他低聲一歎,看向不遠處那觀玄劍主雕像,“現在這最後的希望,大家也沒了,因為上麵那些人根本不會給任何普通人靠近觀玄劍主雕像的機會他們怎麼敢呢?”
楊迦沉默了。
他為什麼來這裡?
其實也是因為彆的地方都搞不定了。
他緩緩抬頭看向不遠處觀玄劍主雕像,這一刻,他突然間明白葉天命為何能夠在最後打敗他了。
其實,不是葉天命打敗的他,是他楊迦自己被自己打敗了。
秩序!
法!
這是楊家核心的東西,也是他父親一輩子為眾生追求的東西,但他楊迦有沒有做到秉公執法呢?
這一刻,他想到了蕭家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有錯但此刻他突然間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縱容一次蕭家,下麵的人就會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