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搖頭道:“現在那裡太亂,幾位坐館也都無心教學,我也不想蹚這渾水,就回來躲幾天,避避風頭。”
對於耿煊這個冒昧登門的蹭飯人,他的反應很平淡。
既沒有表現出歡迎,也沒有表現出排斥,隻當尋常事一般。
根據前身記憶,耿煊知道,這位陳家大郎並非針對自己,這就是他的性格。
在前身的記憶中,這個陳錚原本也是很開朗,甚至是孩子王一般的角色,後來隨著母親去世,便一下子沉默了很多。
再後來,隨著陳榮山把現在這位嬸子娶回家,於沉默之外又多了疏離。
自從進入近在咫尺的集市武館後,便在武館常住,每年歸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也正是從前身的記憶中知道這些,耿煊也就明白,他對自己的到來反應如此平淡,並非針對自己,實是性格使然。
除了對妹妹陳鈺特彆些,他對誰都是這般。
有話就說,沒話就不說。
吃飯就悶頭吃飯。
耿煊也樂得當個認真的乾飯人。
沾了陳錚返家的光,飯菜頗為豐盛,而且,每一樣都做得精致又可口。
飯罷,稍微有點吃撐的耿煊靠在椅子上消食。
對正在收拾碗筷的女子道:
“嬸子,今天吃了您做的飯,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
和您這手藝比起來,我做的就是豬食啊……不對,豬都不吃。”
女子一怔,心中苦笑,終究還是順了耿煊的意,笑道:
“你要不嫌棄,以後就在我家吃吧。”
耿煊“不好意思”道:“這……不會給您添麻煩吧?”
“不麻煩,反正都要做,多一人少一人並不影響什麼。”
“那好吧。”耿煊“勉為其難”的答應道。
女子點點頭,收拾好碗筷去廚房忙活了。
看著嬸子遠去,耿煊眼角餘光瞥見陳錚已起身往臥室走去,趕緊道:“陳哥,你現在有事嗎?”
陳錚停步,看向耿煊,問:“你有事?”
耿煊點頭道:“有些修煉上的事想要向您請教。”
雖然已經與陳榮山約好了晚上聊,但既然在武館接受過正規教育的陳家大郎在家,那也不必一定要等到晚上。
陳錚看耿煊的眼神也終於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似乎終於意識到麵前這家夥有點“冒昧”。
大家雖然是鄰居,父輩關係也不錯,可陳錚與前身耿煊之間還真的沒有任何交情。
不過,麵對耿煊真誠的目光,陳錚也就怔了一下,便道:“跟我來吧。”
說著便帶耿煊去了後院。
耿煊當然知道,在與陳家的交往中,自己的許多行為真的有些過分,甚至可以說是沒臉沒皮沒教養。
但,這就是耿煊幾經思考之後做出的選擇。
陳榮山的幾次表現,給耿煊帶來了不少額外負擔。
為了琢磨清楚其背後的行為動機,燒掉了他不少的腦細胞。
最後,耿煊“頓悟”了。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麻煩彆人。
給人家添麻煩了?
甚至變成了麻煩本身?
嘿,這就對了。
對於自己與前身的種種不同,他不僅沒有做任何掩飾,甚至還表現得更加誇張,更加極端。
讓人一眼就能得出“這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這般直觀而又鮮明的感受。
現在,就連很少回家的陳家大郎都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
“我想開始淬體第二境的修煉,卻沒有合適的法門,不知您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耿煊沒有兜圈子,直接道明了意圖。
原本還有些不太在意的陳錚眼神陡然一凝,盯著耿煊,問:“你確定?”
“當然,我總不能拿自己開玩笑吧?”耿煊道。
陳錚盯著他,把手緩緩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幾乎快要蓋在耿煊臉上。
“來,搭把手!”
耿煊點頭,沒有示弱,伸掌便與陳錚的大手合在了一起。
陳錚身形未動,但在雙掌接觸的瞬間,耿煊便覺似有一股浪潮般的勁力朝自己湧來。
這股力量一會兒像是在推他,一會兒又像是在拉他,一會兒又仿佛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