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房才鬼哭狼嚎的逃到了第二進院子,一名身材高大的四十餘歲男子就已經出現在了裴雲蕖的麵前。
裴府的東北角都挨著皇城,這種府邸裡頭的守衛,自然不是幽州那些權貴的府邸的守衛所能相比的。
這名相貌威嚴的男子才剛剛出現,顧留白就聽到了周圍的屋麵上有些響動,想必是一些箭師都已經到位了。
他便忍不住笑了笑。
泥菩薩也有火氣。
更何況他並不是泥菩薩。
裴雲蕖說什麼也是裴府的小姐,這回趟家反倒像進了敵軍營區一樣,他這人本身就護短,再看著這些人這番架勢,他心中的火氣就轟的一下燃了。
“雲蕖,這人好凶啊,在這裡對你這麼說話,他一定是大名鼎鼎的裴國公吧?”他笑著在裴雲蕖的身後陰陽道。
裴雲蕖也笑了,道:“他現在是我七叔。”
說了這一句之後,她看著這四十餘歲的男子,不冷不熱道:“隻是七叔,今後你是想要我叫你七叔呢,還是想我叫你裴光炎?”
裴光炎的眼睛一下子就眯起來了。
他的麵色卻略有緩和,道:“一回來就帶著外人弄出這麼大動靜,終究不妥。”
裴雲蕖還未說話,顧留白就在她身後婊裡婊氣的接著說道,“哎呀,我們也沒弄出什麼動靜呀,不是那個門房在鬼哭狼嚎的嘛,這人看來年紀不大啊,怎麼裡外不分,眼睛和耳朵都不太好用了呢。”
裴光炎的目光瞬間轉厲,他咄咄逼人的看著顧留白。
顧留白也看著他,接著道:“這人原來不是裴國公啊,那你家建這個宅子的時候一定欠了他很多錢吧,要不他怎麼好像在這裡說了算啊,好大的威風啊。”
裴光炎心裡頭瞬間湧出一股邪火,他看著顧留白獰笑了起來,“年輕人,在老子麵前,說話不要這麼裝。”
若論變臉的速度,顧留白也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快。
他瞬間也學著裴光炎獰笑起來。
他一步就到了裴雲蕖的身前,不屑的看著裴光炎,寒聲道:“這是你家還是裴雲蕖家,裴國公欠你錢了,還是你和二夫人有一腿,想圖謀他的家產?裴雲蕖回到自己的家裡,她想做什麼,有裴國公管,輪得到你麼,還是你想取而代之,成為這裴府的主人?”
裴光炎哪裡見過在自己麵前敢這麼無禮,敢這麼說話的年輕人?
顧留白這些話說得又快,一氣嗬成,他一時都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先反駁哪一句,他被氣得瞬間臉色鐵青,“年輕人,你知道說這些話的後果嗎?”
豈料顧留白對著他擺了擺手,道:“你趕緊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在這宅子裡。”
“??”
裴光炎目瞪口呆。
旋即他氣得笑了,眼睛裡都是殺氣,“難不成這宅子是你家的?”
顧留白很是得意的甩了甩頭,“隻要我軟飯吃得足夠好,這宅子遲早就是我的啊。”
裴雲蕖在他身後,原本心中滿滿的安全感。
現在聽到他這麼一句話,頓時身子骨都有點軟。
這個男人,又強又硬!
彆說宅子,什麼都給。
“小子,敢和我嬉皮笑臉,那先讓我稱稱你的分量。”裴光炎哪裡還控製得住自己的火氣。
獰笑聲中,他一步踏前,體內氣機轟的一聲轟鳴,他的右手五指並指為刀,直接朝著顧留白的臉麵劃來。
“可曾聽聞打人不打臉?”
“這可是你先動手的啊。”
顧留白邊笑邊說,身子往下一矮,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並指為劍,往裴光炎的掌心一戳。
裴光炎臉上的獰笑更為明顯。
他掌心之中原本就已經充斥玄鐵色的真氣,此時更是迅速旋轉起來,就像是要形成一個漩渦。
與此同時,他的五指團縮,變刀為爪。
不管眼前這少年是什麼身份,敢在這裡鬨事,他這一下,就是要直接廢掉這少年三根手指。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
他右手這一抓抓了個空。
與此同時,掌心傳來的痛楚卻是讓他整個頭皮都有些發麻。
“怎麼可能!”
他駭然地往後退出數步,才看到少年冷笑著收回手去,眼睛的餘光裡,他的掌心卻是已經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
他是七品!
七品才有他方才的底氣!
這少年不管什麼來頭,真氣修為都不可能比他強悍。
但這一個照麵的交手,對方以指為劍,卻是一下子在他掌心刺出了這樣的傷口。
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但掌心那種劇烈的痛疼,卻在不斷提醒他這就是事實。
“你想稱稱我的斤兩,我今天倒是想要稱稱你們這二夫人的斤兩。”顧留白彈了彈指尖的鮮血,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