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轉身對著一直在外麵院落等著的夏神侍擺了擺手。
夏神侍轉身就走。
“他不住?”老道問道。
回鶻神女道:“他不住,我住你這,沒人傷得了我。”
老道的臉上這才出現些滿意的神色,“你這小蠻女倒是挺會說話。”
回鶻神女道:“但他一會要帶幾個人過來。”
老道說道,“幫你弄房間?”
回鶻神女道:“是的,順便先將漏水的地方簡單補補。”
老道說道,“那今天先讓他們帶兩條魚來。”
回鶻神女轉身說道,“魚,四條。”
四耳黑貓想不明白,難道自己人的回扣也要吃?
回鶻神女看了它一眼,似乎看出了它的疑惑,道:“你們吃兩條,我也要吃兩條。”
四耳黑貓覺得這個白白的少女有點可怕,但似乎還算和氣。
它猶豫了一下,揮動爪子連連比劃。
意思是長安城裡那麼多好地方不住,你住這到處漏水的破道觀是發什麼癡?
回鶻神女居然也輕易的看懂了它的意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看著四耳黑貓道:“這裡氣數強大,我在這裡能夠多占些氣運。”
四耳黑貓又比劃了幾下。
回鶻神女點了點頭,道:“我這頭發眉毛的顏色,的確是天生的。”
“耶律月理,去生火燒水。”老道已經朝著夥房走去。
回鶻神女哦了一聲,轉頭就問四耳黑貓,“你會不會燒火?”
四耳黑貓直接搖頭。
回鶻神女道:“我就是好奇問問,不是要差使你去燒火。”
四耳黑貓這才放心。
回鶻神女突然道:“你新主人在哪?”
四耳黑貓頓時被嚇了一跳,毛都炸了。
回鶻神女卻突然朝著夥房走去了,走到夥房門口,回頭道;“其實我知道你新主人是誰了。”
四耳黑貓揚了揚爪子,露出點凶相。
它覺得這個小蠻女就是想詐它。
回鶻神女卻認真道:“可能這兩天就來了。”
在夥房裡看著調料,思索今天是做烤魚還是做乳釀魚的老道士聽了這一句,頓時狐疑的轉過頭來,“你能感應,你應該還沒這種能耐。”
回鶻神女道:“我打聽到的消息。”
老道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這回鶻神女。
回鶻神女卻是將身上的黑袍脫了,她裡麵穿著一件回鶻貴族流行的大翻領、窄袖錦袍。
她也不怕這一身弄臟,就真的和小丫鬟一樣坐在灶膛前去燒火去了。
老道沉默了一會,道:“一會魚怎麼吃?”
回鶻神女道:“生吃吧。”
老道眼睛一亮,“魚鱠?”
回鶻神女嗯了一聲,接著道:“膾切天池鱗,秋冬多用芥。”
老道這下倒是笑了,“你這小蠻女倒是還挺懂吃的。”
回鶻神女道:“今天差個片魚片的。”
……
顧留白本來今日也要去宗聖宮的。
馬車都備好了。
結果臨時來了個熟人。
晉鐵的馬車一停在他院門口,車夫就和晉鐵一起,大包小包的往顧留白的院子裡提東西。
“晉兄這麼客氣作什麼?”
顧留白看著晉鐵帶來的一大堆禮物,忍不住笑道,“我是延康坊本地人,你是許州人,你這遠道是客,按理過年了我給你送點禮差不多。”
晉鐵也不多話,對著顧留白就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凝溪兄,你得幫我一幫。”
顧留白微微一笑,“晉兄遇到什麼難事了?”
晉鐵欲言又止,糾結了一會,又躬身行了一禮,道:“眼門前的事情,是杜氏的公子叫做杜天鵬,說是明天請我繼續教劍。”
晉鐵之前一直沒搞明白是誰給了自己那麼大的名聲。
但等到今早上崔氏都送來大堆禮物,杜氏又來人送禮,晉鐵突然之間就好像開竅了一下,想到這是誰的手筆了。
長安誰能模仿著他的路子擊敗程吃虎?
又牽扯到崔氏,那應該就隻有這顧留白假扮了他,去從崔氏手裡探聽崔白塔的底細了。
按理來說被人這麼著用,他理應感到憤怒。
但是他哪裡敢憤怒?
這名頭不管他想不想接住,都似乎得看這少年的意思。
所以他隻能趕緊來見顧留白。
顧留白見這晉鐵也不說破,倒是也忍不住笑了,道:“沒事,你接下來就先在這明月行館呆著,一會兒我派人去安排你和那杜天鵬見麵就是。”
晉鐵頓時又給顧留白行了一個大禮。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這杜天鵬什麼時候扯上了師徒關係,但聽到顧留白說安排,他就知道至少眼門前這一關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