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哪怕宗聖宮哪怕爛成了一片瓦礫地,那地方也得給這老道留著。
但是剛出了寺廟大門,還沒來得及跨上馬車,就看到一輛明顯和華貴,隔著老遠就聞到淡雅的沉香氣息的馬車停了下來,然後車門簾子往外掀開,他就看到一個美婦人在朝著自己招手。
這大清早的,在這裡也能遇到熟人?
顧留白一眼認出那衣著華貴的美婦人是鄭氏門閥的吳嫣紅。
他心裡嘀咕歸嘀咕,還是馬上滿臉堆笑的走了過去。
“夫人,怎麼這麼巧?”
他打招呼的時候,發現這美婦人的車廂裡還有個男孩,看上去十歲不到的樣子,就躲在吳嫣紅的身後偷眼瞧自己。
這男孩虎頭虎腦的,一看上去就有點虎。
果不其然,這男孩和他眼神一對,馬上就氣勢洶洶的對他做了個鬼臉。
“你這一大早的來了這寺裡?”吳嫣紅也不說自己去哪,隻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多謝你的凰血丹了。”顧留白對這美婦人印象也好,關鍵人家出手還大方,他笑了笑之後,老實道,“我覺得玄慶法師和一般的修行者不一樣,我就找人帶我來見見他,看看能不能學到什麼。”
吳嫣紅馬上問道,“見著了?”
“見著了啊。”顧留白道,“請教了些問題,玄慶法師回應得不算多,但我覺得很有用。”
“居然真的還見了你,還給你解惑?”吳嫣紅的一雙美目裡頓時充滿震驚的神色。
“這意思是,玄慶法師平時壓根不給人麵子,不太見人的?連他們這種級彆的人都不成?”顧留白心中一動,頓時回過味來。
吳嫣紅微微沉吟,便點了點身後的車廂,“你去哪?我帶你過去,順便我和你說會話。”
顧留白猶豫了一下,覺得光是有這虎頭虎腦的男孩在,她也不可能做出點啥不合情理的事情,便點了點頭,直接上了她的馬車。
“我去宗聖宮。”
“去宗聖宮做什麼?”吳嫣紅一聽顧留白所說要去的地方,頓時又是一愣,“這地方狗都不去。”
顧留白一聽她說得好玩,也頓時樂了,道:“反正我也不想做官,我去去倒是也無所謂。”
“那是事關修行之事?”吳嫣紅想了想有關那老道的傳聞,道:“那老道的脾氣古怪得很,都不讓人進宗聖殿後麵幾進的院子,之前有些人想用重金請他教人修行,他理都不理。你趕去宗聖宮,是和他已經說好了?”
“對,說好了是今日去見他,他也沒回絕。”顧留白點頭道。
“玄慶法師平時連皇帝都不一定肯見,這宗聖宮老道更是閉門謝客,想不到居然都願意見你,你這麵子倒是真挺大。”吳嫣紅微微一笑,道:“隻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賣我個麵子?”
顧留白一怔,“你也想進宗聖宮去瞧瞧?”
吳嫣紅笑道,“我對那老道倒是沒多少興趣,我想問你,你肯不肯教人修行?”
顧留白一愣,他的目光頓時落在那個還在偷偷對著他呲牙的男孩身上,“該不會是教他?”
吳嫣紅點了點頭,認真道:“正是犬子。”
然後她狠狠瞪了那男孩一眼,“你叫什麼名字,自己和他說。”
這男孩似乎看不上顧留白的樣子,但是明顯很怕自己這個老娘,隻能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叫鄭冬至。”
顧留白樂了,“冬至那天生的?”
吳嫣紅點了點頭,回想起來就生氣的模樣,“一桌子菜都沒來得及吃,就動了胎氣,還差點難產把我給弄死了。”
顧留白忍不住笑了,道:“現在不都是母子平安好好的,再說了,這生的時辰多好,都省得你們動腦子給他想個名字了。”
鄭冬至莫名的看著顧留白不爽,凶道:“你彆和我娘嬉皮笑臉的。”
顧留白頓時笑出了聲來。
有意思。
他看著吳嫣紅,說道,“讓我做他老師,你不是開玩笑?”
吳嫣紅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沒開玩笑。”
顧留白笑道,“郭北溪教我修行,是靠的打,我教人可是也學了他的法子,我可是要揍人的。你真讓我做他老師,你彆心疼。”
吳嫣紅的眼睛反而亮了,“他就是欠揍。”
鄭冬至瞬間就鬱悶了,他看著吳嫣紅就叫,“娘,我不要這個老師,他一看就想打我。”
“啪!”
他話才說完就挨了一巴掌。
吳嫣紅道,“拜師,不然回去就打死你。”
鄭冬至摸著臉就極其無奈的看著不懷好意的顧留白,抖抖索索的行了一禮,“老師。”
顧留白伸出手捏捏鄭冬至的胳膊和腿,頓時有些滿意起來,“這孩子資質不錯。”
鄭冬至沒想到這少年居然說了好話,不由得眼睛一亮。
但顧留白接下來的一句卻差點把他嚇哭了。
“身子骨很壯實,一摸就禁得住打,一天看來可以多打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