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問題?”她見過顧留白在黑沙瓦麵對吐蕃大軍的模樣,知道顧留白絕對不是因為緊張。
顧留白認真想了想,道:“也算是吧。”
“什麼叫做也算是。”裴雲蕖緊張了起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顧留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兩天就是心裡頭老想著和你去逛。”
“??”裴雲蕖有些懵。
“就這?”她反應過來之後,耳朵根有些微微發紅,“比完劍之後不行麼?”
“不太行。”
顧留白鬱悶道,“腦海裡麵老想著,老分神。”
裴雲蕖心裡頭甜蜜得很,但麵上卻是凶巴巴的,“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想正經啊,但陰陽天欲經有點凶猛,我老實和你說,夢裡頭都出現你姐易容成你的樣子了。我就怕今晚上抗不住,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這心神不寧起來,這用劍就麻煩了。”顧留白一副無辜的樣子。
裴雲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覺得這混賬東西倒是熬得的確挺辛苦的,於是她隻能乖乖的把自己的爪子伸了過去,“不就是逛個街嘛,你彆老分神,明天比劍比完了,我們每晚上都逛。”
顧留白馬上伸手過去握住了她這軟綿綿的小手,摸了兩下之後就心癢,忍不住探過頭去,輕聲道,“我還想摸。”
“不成!”
裴雲蕖瞬間就滿臉通紅,她下意識的搖頭之後,才又輕聲教訓道,“顧十五,你居然白日宣淫!”
顧留白無奈道,“我知道現在外麵日頭正高呢,但陰陽天欲經厲害啊,一到晚上,我就怕弄不清虛實,分辨不清真假,還是白天穩當,犯不了錯。”
“你就一天都熬不了?”裴雲蕖心裡頭慌得很。
這可是在房間裡頭,前麵不遠處可就是顧留白的床,這氣氛和外麵可不一樣。
若是在平時,聽到明天可以摸,顧留白已經高興得合不攏嘴了,但他現在可不滿足,他便隻能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熬倒是能熬,就怕明天比劍前熬不住,那時候想摸,那你說曲江邊無數人看著呢,那怎麼辦?”
裴雲蕖想想那的確很可怕,她腳指頭摳了一會,用蚊子哼哼的聲音道,“那就摸一下,你不能不放。”
顧留白道,“不能不放手的話,那至少兩下。”
裴雲蕖含羞點頭。
但等到顧留白的手伸上來的時候,她卻是被嚇到了,“顧十五你乾嘛!”
顧留白輕聲道,“你又沒說放衣服外麵摸還是伸裡麵摸,我伸裡麵摸。”
裴雲蕖說著不行不行,但卻沒擋得住。
畢竟修為有著差距嘛。
而且顧留白的手一伸進她衣衫,她就不敢動了,生怕反而激發了顧留白的獸性,讓他把持不住。
“你要死!”
一會她才反應過來,“你還兩邊都……”
顧留白連連深呼吸,心中真喊終於得償所望,他好大一會之後才認真道,“那不然萬一以後大小怎麼辦。”
他雖然臉皮夠厚,嘴巴夠老,但說完這句的時候,手心裡已經緊張得全是汗。
那溫香軟玉的滋味,真的蝕骨。
“你彆挨著我了啊,一會我出去被人看出來,都知道你是個淫賊了。”裴雲蕖一時都氣喘不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臉燙得肯定沒辦法見人。
過了好一陣之後,兩個人才定了定神出了門。
顧留白走進院子的時候,隻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異常飽滿。
比劍有啥好緊張的。
啥玩意有剛剛那先往左邊伸手還是先往右邊伸手的時候緊張。
“我跟你說,明天這比劍,我必勝!”
他忍不住對著身旁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裴雲蕖,傲然的說道。
裴雲蕖忍不住道,“又發什麼神經。”
顧留白笑道,“用劍最重心氣,現在我這心氣高漲到了一定程度。”
裴雲蕖明知他沒什麼好話,卻還忍不住故意問道,“為什麼?”
顧留白壓低了聲音,輕聲道,“愛不釋手,若是不能勝之,那今後摸不到了啊。”
“去死。”裴雲蕖罵了一句,突然想到一個事情,她忍不住就看著顧留白,皺著眉頭道,“說實話,黑沙瓦你幫我包紮傷口的時候,有沒有乘機偷摸哪裡?”
顧留白突然惆悵起來,“那時候光顧著你的傷口了,還遮著掩著,一點都沒有偷看,我悔不當初!早知如此,我當時一隻手肯定握著不放。”
“你去死,當時你另外一隻手斷了。你握著不放,你能用斷手給我清理傷口,給我敷藥?”裴雲蕖對這混賬東西有些無語。
顧留白嗬嗬一笑。
裴雲蕖一看他此時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了什麼主意,正巧此時上官昭儀推門出來了,她便頓時咳嗽了一聲,一點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上官昭儀一眼看見顧留白此時的氣色,心裡也是沒來由的徹底鬆了一口氣,她微微一笑,道:“看來十五哥明日是胸有成竹了?”
顧留白負手而立,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投向遠處。
遠處的那些連綿的屋頂,那更遠處的天空,就像是一齊湧入了他的胸中。
他雖然油嘴滑舌,但有句話真一點沒騙裴雲蕖。
用劍最重劍意。
劍意劍意,就來自心中意氣。
總有一種極致的情緒才能推動胸中意氣。
他等來陰山一窩蜂,準備入關至幽州到長安,卻未曾想直接遇到黑沙瓦這樣的大戰。這相當於他第一次真正在世人麵前拔劍,就是這樣的恢宏時刻。
當陣斬大將,駭退數萬軍。
少年一劍天下名。
這已是年少英雄的極致。
站在城頭看著吐蕃大軍退去如潮,這胸中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但這還不算。
少年若無紅顏知己,還不夠完美。
但他恰好就在黑沙瓦遇見了裴雲蕖。
天底下有幾個這樣的少女,能夠和他在這樣的殺場裡衝殺一夜?
關鍵這少女還如此有趣,如此的好看。
功成名就,紅顏知己,少年意氣。
他的劍法能夠以如此的速度精進,其實又何止是郭北溪埋下的伏筆,陰十娘和龍婆的用心調教。
萬裡荒漠,明月出天山,長風自天來。
再到這長安,屋脊如山長,高樓紅袖招。
這廣闊的天地一下子伴隨著這少年的意氣湧入他的劍意,他手頭這把春坊名劍,這柄小春天,恐怕比這盛唐的早春還要熱烈。
他的劍意,他的狀態,在這個時候真正的養到了這個階段的極致。
裴雲蕖有些震驚的看著顧留白。
這個時候她都覺得顧留白的氣勢和昨日相比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我這什麼胸?
能養厲害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