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五肯定心裡清楚,逼急了的兔子還要咬人,正兒八經和白有思打,贏了自己都要耗個半條命。
而且他肯定也聽到了些端倪,知道接下來那崔白塔肯定就要出場。
所以他就弄了這個歪腦筋。
先給白有思來這麼一劍,給他的真氣裡種點欲火。
反正這一劍偷襲肯定也沒法直接擊敗白有思,白有思渾身上下連毛都沒少一根,那所有的看客也都隻會覺得這綠眸少年心性,搞搞氣氛而已,無傷大雅。
更何況真正計較起來,這滄浪劍宗如此車輪戰,連輩分也不管,副宗主都親自下場了,這少年這麼偷襲一劍,那也很正常。
顧留白這種伎倆瞞得過彆人,卻一點都瞞不住近在咫尺的衝謙老道。
衝謙老道冷笑著,他覺得接下來顧留白肯定就又不急著比劍,要等著看白有思會不會欲火中燒了。
顧留白才不在意一邊的衝謙老道和耶律月理等人是否看得出來。
他果然就不出手,隻是笑眯眯的看著白有思道,“白副宗主你這真氣霸道得很啊,是不是滄浪劍宗的真氣法門啊?”
白有思根本沒覺察出來自己著了道,他就喜歡顧留白和自己說話。
於是他冷冷一笑,甚至刻意放慢了語速,“我的真氣自然就是滄浪劍宗的長河真訣,等會真氣顯化法相,自然就看得出來,倒是你,真氣運轉起來,那真氣法相如海怪亂扭,斷然不是我滄浪劍宗的真氣法門。”
顧留白笑道,“那我開宗立派,弄個北溪劍宗,是不是跟你們滄浪劍宗就更沒什麼乾係了?”
若是在平時,白有思必定心生怒氣,但此時他卻是反而覺得欣喜。
就這麼慢慢說話,說道通天樹鐵花燦爛的話,那自己壓根也用不著和他比劍了,讓崔白塔上就行了。
“那你的劍法呢?”
他冷笑著緩聲道:“你的這些劍法,可都是滄浪劍宗的不傳之秘。”
“那彆問我啊,要追究也追究傳我劍法的那人啊,你要不去問郭北溪?”顧留白鬼扯道。
曲江兩岸的看客之中固然有哄笑聲響起,但大多數人覺得這顧留白一反常態,估計是受傷不輕,需要時間調理,所以看著談笑風生的顧留白,不少人倒是反而替他緊張起來。
偶爾有人出聲催促,倒是引來旁邊的人一陣陣的嗬斥,“急個雞兒啊,一夜的時間長著呢,這麼好看的比劍你不多看一會?”
“就是,這少年隻要贏下去,這滄浪劍宗就得不斷的派人上來,這少年要是氣力不支倒下了,換你上?”
“你他娘的趴女人身上打個顫顫都得緩半個時辰,他都打了這幾場了,不得歇一會?你心裡頭都沒個逼數?”
被罵的人不敢惹眾怒,隻得連連道歉,說兄弟夥對不住,是我心急,心裡剛剛沒想清楚。
白有思緩聲道,“你這麼說便顯得郭北溪不懂道理了,他不明事理,你到了長安,自然應該知道這尊師重道的道理。”
顧留白笑道,“但我怎麼覺得我的劍法和你們滄浪劍宗的劍法不太一樣?”
白有思冷道,“皮子不一樣,骨子是一樣的。”
顧留白想了想,道:“那這麼說來,我到時候把這劍法改改,不教滄浪劍宗的劍招不就行了?”
這一來一往,白有思心裡越來越竊喜,他說話便顯得越來越平靜,“那這欺負人也總不能太過分,偷了彆人的東西,再改頭換麵說是自己的,這種事情你不嫌丟人就行。”
顧留白笑道,“那這樁事情你為何不換個方式想想,我這一個人欺負你們整個滄浪劍宗?這說出來不嫌搞笑?若說你們覺得的確是欺負了,那是怎麼欺負的?還不是你們的劍招用得都不對,那你們怎麼不覺得,我和你們比劍是發善心來的?我和你們比劍,你們才真正看明白你們的劍招該怎麼使。”
“對啊!”
顧留白的這幾句話瞬間就引發了曲江兩岸的一片共鳴。
無數人覺得他說得極有道理。
“你們的劍招用得都不對,你們的領悟都不在正確的路子上,這少年是來給你們指點明路的,你們不好好看好好學,居然反而對這恩人如此惡聲惡氣?”
“你們把他請回去供著不行麼?非覺得人家比你們強,就讓你們丟了麵子?”
聽著這麼多人為自己撐腰,顧留白此時心中倒是也沒多少得意之情,他的眉頭反倒是不自覺的微微皺起,心想方才自己拚著受內傷,明明強行壓了不少真氣進去,按著時間來算,這欲火應該控製不住了啊,怎麼這白有思難道修有什麼獨特的克製秘法,到現在還不發作?
他心裡也才剛剛這麼想的,結果就聽到對麵那白有思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來。
“來了?”
他頓時驚喜起來,看到白有思的臉一下子紅潤了起來。
衝謙老道又忍不住冷笑起來。
他真的是覺得沒眼看。
“你!”
白有思明顯感覺到了不對。
他感到自己好像驟然變成了第一次進花樓時的那個少年。
當時的他還是個初哥,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兩排身穿薄紗,若隱若現的妙齡美女,他當時腦子轟的一聲響,就隻覺得褲子一緊,然後他就隻能蹲下去了。
他現在就感覺到腦子轟的一聲,褲子開始發緊,腦子裡麵已經像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一樣,開始在幻想了。
他現在不能蹲下,隻能下意識的彎腰。
“哈?”
顧留白頓時惡人先告狀,他發現了什麼新鮮玩意一樣,故作驚訝的叫出了聲來,“白副宗主,你這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了?你們滄浪劍宗的修士一個個都是這樣的麼?”
“怎麼回事?”
“這滄浪劍宗的副宗主也用了那種虎狼藥物,現在發作了?”
曲江兩岸的看客們也瞬間發現了端倪。
刺激了!
先前那一名滄浪劍宗的修士跳上花船,扒了那花魁的衣衫的畫麵還曆曆在目,結果現在又來了?
這他娘的可比比劍精彩得多啊。
一些個好色之徒頓時揉了揉眼睛,覺得接下來指定不能眨眼,得好好看清楚。
“你動了什麼手腳?”
白有思彎著腰,又驚又怒。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女人,渾身都熱得發癢,尤其某些地方更是癢得厲害。
“我動了什麼手腳?”
顧留白哈哈大笑,“對,你一上台,我就給了你一劍,然後給你嘴裡麵塞了一把春藥。”
“哈哈哈!”這話一說,聽得江邊上看客哄堂大笑,這笑聲在街巷之中震蕩,感覺整個長安都在笑。
“這人磨磨唧唧的,自己拖得藥力都發作了,還怪在這少年頭上。”
“這少年就和他過了一招,我們看得清清楚楚,人還沒靠近呢,就直接被震飛了,這玩意還想反而怪在他身上。”
“前麵那兩個人都那樣了,這人還敢用這種藥,這滄浪劍宗根子都爛了吧?”
“這是比劍還是比藥?”
聽著漫天的哄笑聲,叫罵聲,白有思已經無力反駁。
他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堅持,我要堅持住。
我要拖時間。
顧留白這個時候見他眼睛都紅了,心裡還在思索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再來給他一劍,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兩邊江岸上的那些個好色之徒開始找事了。
比劍固然好看,撕美女衣服上演活春宮更刺激,更令人回味無窮啊。
但那艘花船上的花魁都受驚了,此時那艘花船已經遠去。
這些好色之徒在周圍的花船畫舫上一搜,瞬間就發現了懷貞公主和上官昭儀她們所在的這艘花船。
嘶…
細看之下,距離稍近一些的老色胚們口水都流下來了。
這船上好看的少女太多了啊,而且形形色色的都有,妖豔的有,清純的有,仙氣飄飄的有,英氣漂亮的有,還有端莊的大家閨秀,甚至還有一本正經的威嚴狀的宮裝麗人!
老色胚的夢想之船!
此船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扒這裡麵美女的衣衫,那他娘的老色坯一身都能回味,到死的時候都能和孫子說一說這香豔啊。
當下許多個好色之徒大叫起來,“那個副宗主,你往左邊看,距離你可近,好多個美女!”
我要堅持!
我要戰鬥!
白有思原本在心中拚命的堅持,拚命的給自己鼓勁,但被這麼一喊,他朝著那艘花船隻是看了一眼,頓時就知道完犢子了,一點都撐不住了。
宮裝美女!
一臉假正經!
威嚴範!
高挑身材!
反差!
每個老色胚都有些特殊的喜好的。
白有思就好這些。
他到花樓裡頭,第一選擇就是找這種。
現在懷貞公主身上全集齊了。
而且懷貞公主身上的衣衫,身上的配飾都是正兒八經的皇家貨,那是何等的真正貴氣,那是一般的這種宮裝美女所能比得麼?
他這一眼望去,整個天地都消失了,旁邊那些個美女一個都沒有進入他的視線,他的眼睛裡隻剩下了這懷貞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