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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準備,然後第三日焚香開壇,開始進行普天大醮。
按照道宗以往的經驗和認知,這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顧留白再次給所有人上了一課。
就連朝堂之中很多官員,都將顧留白此次的做派細細記錄,認真琢磨。
有些大員對門生的原話就是,好好看,好好學。
以往的任何一次普天大醮,都是朝堂之中掌管儀規的部司為主,和道宗的人反複核對任何一道流程。
若是其中某個環節出現了重大失誤,那官員和道宗的這些人可能都要獲罪。
但顧留白現在這麼一改,其實除了皇帝在場的開壇大典是由禮部主辦,確保儀規沒有問題,其餘分壇一開,按照顧留白的做派,那就是各分壇負責的宗門自己承擔失誤的罪責。
自個擔自個的責任。
各領分壇,做得好,則記錄功績,做的不好,那自己捅了多大簍子,就自己擔著,該坐牢坐牢,該殺頭殺頭。
至於不敢領分壇辦事的,那對不住,今後道宗吃飯,恐怕你都上不了桌,連和小孩子一桌都不配,拿著碗蹲一邊角落吃剩飯去吧。
若是老不悔改,那飯碗都要給你砸了,道觀的田地都要收回。
好多道觀後麵其實都有權貴門閥的影子。
但這權貴門閥大得過李氏、大得過長孫氏?
以往長孫氏還經常和李氏唱唱對台戲,現在長孫氏和李氏都合力推著顧留白,再加上白雲觀和玄都觀這種有能力和顧留白掰掰手腕的道觀都選擇支持顧留白,那其餘道觀還有誰敢跳出來說顧留白你這麼做是和搶劫沒什麼區彆?
搶了你咋滴?
想想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
除了白雲觀,哪個道觀敢說我比清河崔氏或是博陵崔氏厲害。
大勢之下,行雷霆手段,一下子握住這些道觀的命門。
坐穩道宗之位不說,這規矩一定,這顧道首恐怕是千年以來,道宗推舉出來的道首之中最強勢,也最具掌控力的一位了。
……
天命樓裡,盧樂天顯得分外落寞。
在平康坊裡,他剛生豪情。
吾亦能爭道首啊!
但現在不用爭了,人家已經是了。
其實他們這天命樓,始終和顧留白沒有實質性的利益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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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始終將顧留白視為最大的對手。
因為他們總覺得大唐這年輕一代,唯有顧留白能夠和他們一爭長短。
然而自從顧留白到了長安之後,他跨出的每一步,步伐都是如此的驚人,他的一步,或許是他們很多年跨出無數步都追不上的。
顧留白會視他們為對手麼?
哪怕是個站在顧道首對立麵的反派,他們都似乎不夠格。
之前他們這一夥人聚在天命樓,似乎總有聊不完的算計。
算計這,算計那,在這種春光裡,似乎整個天下的春天都在他們手中擺布著。
但現在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時候相對無言,不知道要算計什麼。
原因很簡單。
人家一出手,就像是拿了一大堆放著銀子的庫房,而他們算計的東西,就像是路邊丟著的幾個銅子。
尤其今日,聽到普天大醮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都已經安排妥帖的時候,盧樂天和王仁山這些人,完全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還是杜清婉忍不住,道:“反正聚都聚了,不如還是討論一下吧,士不能不弘毅,豈能因為一時失意而喪失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