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與那一旁的孔湘道:“姑娘你也坐,我見你是讀過書的人,應該比你這父親懂的道理多。我說的話,你要說對,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要覺得不對,我端午不求你們。飯我吃完了,我起身就走。”
“對,對,姑娘,姑娘你跟他說,你跟他說,咱家已經沒糧了,”
說到此處,孔華還衝著端午緊著賠笑。顯而易見,這個老吝嗇鬼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昧著良心說話。
端午沒理會,隻是看著孔湘。孔湘這個姑娘有學識,而且有膽量。
她見端午的時候,沒有她哥的衝動,沒有他父親的彷徨,反而很鎮定。所以端午要與她說話。
端午道:“姑娘,淞滬會戰的時候,中**隊死了多少人,你或許有所耳聞。但是究竟老百姓死了多少,你見過嗎?
我見過,屍橫遍野。
我不是嚇唬你,就在常熟城的以東五十裡的地方,一個村子叫做董家店的地方,被鬼子給屠了。老百姓的屍首至少有五百具以上。
我奉命前來督戰,沒有時間去安葬那些鄉親們。他們隻能暴屍在那裡。
或許,你會覺得我說的很遠,但是日本人已經抵達相距常熟五十裡的地方了。
你們可以想一下,要不是前方的將士擊退了日軍,現如今的常熟城就是昨日的董家店。而你們一家人,還能不能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吃這一頓飯呢?
現如今是,很多前方的將士們在餓著肚子打仗。陳勇為了擠出那麼一點糧食,不讓流民進城。
而流民是什麼?就是家被小鬼子給占了。他們不得不離鄉背井,向後方轉移鄉鄰。
他們想走嗎?他們不想走。我想每一個人,都不願意背井離鄉,跑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去生活。
但是鬼子都是一群禽獸,他們毫無道理可講。
他們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他們不會問你們是誰,你的家裡到底有沒有什麼背景。
在他們的眼中,我們都是中國人。而是中國人就該殺,就該死。
所以姑娘,你說要是日軍打進城來,你孔家的這些家產,還能夠保得住嗎?
你家的土地是日本人的,你家的房子是日本人的。你家的糧食,你家的錢,包括你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會成為日本人的。”
說到此處,端午又看向孔華道:“孔老爺子,我這個中**官或許可以跟你講講道理。但是日本人來了,向你要糧食,你給不給?不給,你這一家人就沒有了。
孔老爺子,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傻子。你雖然持家有道,但你也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你是想將糧食給中**隊,做善人,做英雄好呢?還是想要把糧食給日本人,做漢奸,留下一世的罵名好呢?
好了,我端午言儘於此!”
端午說罷起身,但此時孔華卻依舊沒動。
孔湘急道:“爹,你不能再固執了,人家端午先生說的對。日本人一旦打來了,咱們家就什麼都沒了。”
此時,孔洋也道:“爹,你就彆舍不得那點糧食了,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呼!呼!”
孔華喘著粗氣,半晌這才道:“也罷,要多少糧食夠,你說一個數。”
“一萬石糧食,並且,你們要舉家西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