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薑望已經把他們殺了?”
想到這裡,杜言若麵色蒼白,雙腿有些站不穩,搖晃著撞在了柴房門上。
躺在柴堆裡的蘇淩夷麵黃肌瘦,胡子拉碴,頭發亂糟糟的,雙目無神,聽到動靜,他也未曾有太大反應,隻是眨了下眼睛。
“姓薑的,給個痛快吧,我受不住,我服軟了”
他呢喃著,也不管外麵的人能不能聽見。
“蘇師兄?”杜言若靠著柴房門,那微弱的聲音有些熟悉,她直接一腳踹開了門。
“師妹”蘇淩夷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身影,眸子裡終於煥發神采,痛哭流涕道“師妹,你可算來救我了!”
杜言若很震驚,此刻蘇淩夷哪還有個人樣了。
“薑望居然如此狠毒地對待你。”杜言若剛剛往前邁出一步,但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傳來,讓她下意識又退了回去。
“師妹,快救我出去。”蘇淩夷掙紮著起身,徑直摔倒,奮力爬向杜言若。
杜言若忍著氣味的不適,蹲下身子,問道“蘇師兄可曾見到我父親和弟弟?”
蘇淩夷微愣,“伯父和令弟也被姓薑的抓了?我未曾見過他們,許是關在彆處。”
杜言若心裡不好的預感更重,她憋住一口氣,嘗試著要攙扶蘇淩夷,但剛剛踏出柴房門,便見老管家早已站在外麵。
他微笑著說道“杜蘅和杜子澄並未在侯府裡,你白跑了一趟。”
杜言若沉聲說道“薑望把他們怎麼樣了!”
老管家瞥了一眼府外,說道“你是借著那個人把公子引開,特意想救親人吧。”
看著沒有說話的杜言若,老管家很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說服劍閣弟子幫忙的?”
杜言若微微瞪大眼睛。
劍閣弟子?
是在說謝吾行?!
老管家挑眉道“看來你是不知曉他的身份,原想著你若跟劍閣攀上關係,總歸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現在來看,你應當是騙了他,把他當成了救人的棋子。”
杜言若神色幾番變化,冷笑道“我與他私定終身,我早晚也是劍閣弟子,你們最好把我父親和弟弟放了,否則就等著劍閣踏平侯府吧。”
蘇淩夷很震驚。
師妹竟是與人私定終身了?
但感受著此刻杜言若攙扶住他的手臂在輕微顫抖,意識到師妹可能是在撒謊,他當即緊閉嘴巴。
老管家微笑著,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杜言若愈發緊張,漸漸地滿臉都是汗。
老管家的笑容更重了些。
杜言若強裝鎮定,再次說道“侯府可莫要自誤。”
她作勢便要攙扶著蘇淩夷離開。
老管家伸手攔截,平淡說道“侯府待客向來和善,隻是客人也要懂規矩,我想你們應該不願領教侯府對待非客人的態度。”
蘇淩夷側頭看向老管家,說道“我代表魚淵學府來渾城尋覓仙跡,若有所求,整個苦檀所有城鎮駐軍都沒資格拒絕,而你們的所作所為,無異於蔑視朝堂,真想坐實謀逆的罪名?”
老管家笑著說道“魚淵學府確有能讓城鎮駐軍配合行事的權力,但不可強行命令駐軍配合,除非你手裡有聖諭,否則駐軍也有拒絕的權力。”
“何況先帝有言,我潯陽候府的兵,可以聽調不聽宣,或許你們魚淵學府麵子很大,基本上城鎮駐軍都會選擇配合,因此讓你生出了一些錯覺。”
蘇淩夷麵色一黑。
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自然不清楚潯陽候府有這樣的特權。
這可氣壞了蘇淩夷。
杜言若直接拔劍出鞘,“不過是一老頭兒,我們殺出去便是!”
雖然隻處在百日築基的行炁階段,沒有真正修士的本事,但要拚命的話也有跟初入第二境的武夫有一戰之力,若連一個跛腳老頭兒都打不過,便也就沒必要修行了。
她持劍衝向老管家。
而老管家隻是輕喝一聲,杜言若便如遭重擊,手裡的劍掉落在地,腳下一軟,就跪在了老管家身前。
蘇淩夷在杜言若衝向前的時候,也使出渾身力氣徑直撞了過去,但沒想到師妹跪得那麼快,尚未反應過來,便直接來了出拜高堂。
並肩跪著的兩人,麵色憋得通紅。
心下更覺駭然。
侯府裡的跛腳老管家居然是位高手!
老管家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側目看向棲霞街那處廢墟,淡淡說道“勝負已分,待得公子回來,你們是去是留,就全憑公子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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